鹦哥哪顾得上它们,捏捏琬小姐的脚踝,一迭声问道:“怎么样?跌着骨头没有?捏着痛不痛?”
琬小姐转转脚腕,道:“像是没什么大碍,你扶我起来吧。”撑着鹦哥的胳膊慢慢站起来,轻轻放在地上走一步,又痛得她钻心地叫。那老狐见人来多了,带了两只狐崽一转身往地d里去藏得没影了。
鹦哥高声道:“云姨娘,小姐跌伤了,走不动路了。”
云姨娘翠姨娘粉蝶细蜂都在收拾东西,没注意到琬小姐走开,听见鹦哥叫唤,才赶了过来,抬着挽着扶回了祖屋。铺开带来的被褥,安顿好了,又问乔伯崦这里没个郎中,怎生是好。
乔伯崦道:“你拿这酒去替她揉揉就没事了。”
云姨娘无法,让翠姨娘服侍他休息,自己拿了祭坟的淡酒来给琬小姐揉脚。一边骂鹦哥不好生看着小姐,一边又埋怨乔伯崦,道:“劳师动众地到这个鬼地方来做什么,白让女儿受痛。”
琬小姐忍痛道:“云姨,这只怪自己不当心,哪里怨着上阿爹。”
云姨娘道:“不用你替他辩白,我还不知道老爷的脾气?除了他的戏,什么都不重要。女儿都这么大了,还留着不让出阁,旁人提一提,他就要甩脸子。你伤成这样,他也不问一句。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琬小姐强笑道:“云姨,扯那些做什么。你也累了一天,回过去还要服侍阿爹,快去歇着吧,我这里有鹦哥,不要紧的。”
云姨娘把酒瓶子给鹦哥,道:“这个酒没药效,只好借它点热力把淤血化散,要等明天回家去再请郎中看了。鹦哥,你多揉一阵,别躲懒,要是小姐痛得厉害,不管三更半夜都来叫我。”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才走。
鹦哥接过手要揉,琬小姐皱眉道:“别搓了,皮都快搓掉了。”鹦哥看她脚踝上又红又肿,高出一指有余,道:“不揉散淤血,明天还要痛呢。我有办法了,你等着。”拿了块洋手巾擦了手,去梳妆盒里拿了瓶梳头油来,倒了点在手上,慢慢涂抹匀了,再使上两成的力气按揉,这下又滑又光,省力不少,笑道:“这下不痛了吧?”
琬小姐点头道:“就你鬼点子多。”
鹦哥道:“在坟地里就别说鬼字好不好,一个说鬼地方,一个说鬼点子,也不怕忌讳。老爷祭个坟也不好好祭,说这个说那个,说不准你遭这个灾就是老爷没好好祭祖引起的。”
琬小姐吓一跳道:“别胡说。”鹦哥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揉了一阵,琬小姐说好了,鹦哥收拾了洗手。一会云姨娘让粉蝶送来新茶热粥,服侍琬小姐吃了,又过来看看,确定没什么大碍,才回去睡觉。
第五章 失盗
第五章 失盗
半夜里琬小姐痛得醒过来,慢慢把腿缩上来,伸手一摸,火辣辣地烫手,轻轻揉了揉,忍痛躺着。她知道这没什么大碍,过几天肿块消了就好了,不想吵醒别人,睁着眼睛捱到天明,听鹦哥翻身嘟囔,过一会儿又听她坐起身来,下床趿鞋,便闭了眼睛,假装熟睡。等她叫了两声,才缓缓睁开眼睛,懒懒地应了一声。
鹦哥趋上前来,借着天光看了看琬小姐的脸色,惊道:“你觉得怎样?怎么脸色这样难看?痛得很吗?”
琬小姐强忍道:“没觉得怎样,你别吓人,横竖马上就回去了。”
鹦哥道:“要不我叫云姨娘来看看?”
琬小姐道:“叫她做什么?来了也是这样。就算全家人都站在我跟前,也不会一眨眼肿就消了,白让人不自在,何苦呢。你扶我起来,穿好了衣服,早回家是正经。”
鹦哥只得依了,一边服侍她起床,一边道:“小姐也实在是好性儿,尽替别人着想,在自己家里还好,大家都知道,凡事都想着小姐。要是嫁到夫家去,遇上厉害的婆婆促狭的小姑子,没人心疼你,那可怎么好?”
琬小姐啐道:“你们这几天都怎么了,尽拿我寻开心?”
鹦哥忍了忍没忍住,道:“我听前头的人说,上两天有人来提亲,被咱家老爷轰出去了,听说是嫌男方门槛太低,老爷让人家做上三代官、读出几个翰林进士再来。”
琬小姐听了一怔,禁不住笑了,道:“这还真是阿爹的口气。”
鹦哥没好气地道:“你还笑得出来。”
琬小姐微哂道:“既然阿爹觉得不好,自然有他的理由。这事原不该是我们去c心的。我们在家里住着,哪里知道外头人的好坏?阿爹认的人多,相信他的眼光不会错的。好了,别嚼舌头了,把衣服铺盖收一收,别让云姨娘来催。”
鹦哥嘟了嘴,收拾东西。云姨娘过来看视了一番,把昨天带来点心糕饼分发下去,让大家垫垫饥,早点上路早点回家。一行人匆匆忙忙地归置好了屋子,仔细检查了房屋门窗,抬了箱笼上船,紧摇橹慢提篙,午饭前到了吴镇。
里头云姨娘和鹦哥刚安顿好琬小姐,换了家常的旧衣服,扶上床躺着。外头乔伯崦已经请了相识的郎中来,延进内院,放下海棠红底子绣玉色蝴蝶的帐子,揭开一角,露出半截穿着秋香色敞脚夹裤的腿,白色的洋纱袜子,不现一丁点皮肤。
一个婆子取了一张骨牌凳放在帐前,请郎中坐下,鹦哥替琬小姐卷起两寸裤脚,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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