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一切都要靠自己,他如何将这样残忍的生存方式告诉已经将他视为终
身依靠的她呢!那么纯真,善良到明知别人欺负她还给予宽容的她,要怎么学会这样残忍的
生存方式呢?
一方面,他体谅她知难而退,毕竟这才刚刚开始,以她的聪明窥到了从此
后的繁琐杂乱,波涛暗涌并不奇怪,她选择知难而退也无可厚非。爱情是很脆弱的东西,一
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夭折。他宁愿她选择现在离去,也不愿真有大难那一天才劳燕分飞,这样
他对人性才积攒起来的一点信任也将灰飞烟灭。
另一方面,他害怕她知难而退。很久以
来,他放任自己声色犬马,不辨方向地活着。即使他有明确的目标三十五岁退休,他也在清
醒时知道那只是一个安慰自己的假象。三十五岁退休?他去做什么?离开了熟悉的环境,离
开了熟悉的工作,他在海边别墅里安渡下半生?每天钓钓鱼,或驾船出出海?又或者开一张
房车,到处旅游,到处探险?孑然一身,四处流浪?他只是想想就觉得无聊透顶,那只是没
有什么意义的活着。直到爱上了赛尔,他三十五岁退休的目标才具体起来,开始向往赛尔关
于“家”的具体描绘,开始把他所有的计划都加了赛尔进去,这样只是想想就让他心中充满
了温暖,觉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找到了生存的意义。他又怎么不害怕赛尔的知难而退呢?
那意味着他刚拥有的梦想都将一切归零,no!甚至更糟,一个刚看见梦想看见天堂近在咫
尺的人,你让他怎么甘心又跌进地狱!
他疲倦的样子让赛尔微微一颤,双手抱住了他的
脖子,似乎也明白这声谢谢的真正意思。
“对不起,我不能为你出气,还怀疑你。”罗
烈艰难地说出这声迟到的道歉。对凌姨不能说的话却不能不对赛尔说,即使很惭愧,也要慢
慢修复赛尔对他的信任。我要我们再无间隙地去爱,学会信任,学会理解,学会等待……
赛尔眼角有些泪湿却强笑道:“原来你在吃醋,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无情,只顾你家人的
感受。”
如果他不是我大哥,如果我不是家长,我会放任自己去找他打一架,为你讨回
公道。罗烈在心里念着这些无法说出的话,现在说感觉很假,很虚伪,而他不想再给赛尔留
下这样的印象。所以他只是有些酸涩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凌姨不是说接你回家了吗?你怎
么又跑回来?”
赛尔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凌姨说我太任性,教训了我一顿,我才发现
我错了,我不该要求你为我出气。他毕竟是你大哥,换了我,也不可能为个误会和范志昇翻
脸。怕我这样任性地跑了给你家人形成我很霸道的印象,毕竟以后我还要在这生活下去,所
以我又跑回来了。他们没发现吧?”
罗烈在她的抚摸下努力微笑:“天凡已经勒令他们
都说你病了,所以没人发现你走了。”
“那就好!”赛尔有些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
那帕克王子真的像凌姨说得那样坏吗?”她一想到在那人床上几乎睡了一天就感到后怕,幸
好没发生什么事,要是发生了,她有何面目面对罗烈。
“真的。”罗烈为了让她对帕克
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将帕克对他有意思的事也告诉了赛尔。
“天哪!”赛尔想起帕克床
脚那一副画,惊得目瞪口呆。半响才笑着说:“这是幸还是不幸,我们两都荣幸地被他看上
了!”
罗烈捏捏她的脸,笑道:“这种‘幸’我劝你还是别要,我们家乡有句俗语,‘
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你自己去想吧!”
赛尔歪头想想,打了个冷噤,不寒而颤
地往罗烈怀中蜷了蜷。
罗烈拥紧了她,被自己的话提醒了,不由皱了皱眉,那帕克会这
样罢休吗?
认亲是罗烈家乡一种风俗。是指新进门的新娘一一认过男方长辈的
一种仪式,新娘事先准备好礼物,然后在男方或伴郎的带领下给一个个长辈行过礼,长辈的
回礼就是一个红包,算是给新娘的见面礼。
仪式是在罗家主屋举行,一大早就有人布置
好天地灵牌,准备好相应祭祀的物品,只等时辰到举行认亲仪式。
因为罗烈忙,陪着赛
尔的是谭天凡。他不断地给赛尔解释着看见的风俗,来帮助赛尔了解认亲是怎么一回事。碰
到赛尔不知道的长辈主动帮她介绍,赛尔虽然觉得这些长辈看上去长相都差不多,但想到以
后要和这些人相处,就认真地做功课,非常辛苦地记住对方的相貌名字称呼。这样半天下来
,再见面时不用谭天凡提醒她也能毫无差错地称呼对方。这让谭天凡很惊奇,有些人来了几
天都分不清罗烈的这些叔伯,赛尔只用了短短时间就记住了数十人的名字和复杂的称呼,这
不能不让他感到惊奇。
赛尔只是淡淡地笑笑,也不解释。和凌姨的一番谈话让她有听君
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强烈感触。如果她返身上飞机时还有些朦胧,那么飞机上几小时的飞
行,外加消耗了几杯纯咖啡就已经足够她想得明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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