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傅小娅,大家都叫我小娅。”她眼光闪闪地对我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乐于与人j往并且一见面就可以掏心掏肺的人。“怎么,吴医生出去了?”
我告诉她吴医生上夜班,白天是在家里休息的。她问我贵姓,我说免贵姓余。她说,既然来了,我就给你讲讲吧,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有经验的医生了。
我没法阻止她,因为我不便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此刻,我穿着白大褂坐在主任医生的办公室里,四十多岁的年龄再加上还算沉稳的神态,是可以取得病人信任的。
“他的病情更重了!唉,简直没办法。”她脱口而出,接着抱歉似的“哦”了一声,接着说,“我是说我的丈夫,吴医生知道的。他开始时是疑神疑鬼,每天睡觉前要将所有的门窗检查七八遍。门反锁上没有,他会‘吧嗒吧嗒’地在门后检查多次;窗户的c销c上没有,他要一个窗户一个窗户地看。只看还不行,还要用手摸摸、推推,好像这样才能证明窗户锁定了。临睡前又问我,门窗都关好了吗?我说你不是都检查过了。他说不行,还得再去看看。于是又起床,到各处重复检查一遍。”
我c话说:“这是强迫症,很多人都有的,程度不同而已。”说这话时,我为我少得可怜的医学常识刚好派上用场而高兴。当然,作此判断还来自于我的一个实际经验,因为我的一个朋友就有这种倾向,具体表现是每次出门后走出不远,总会突然想到,门锁好了吗?这疑问一旦发生,自己便完全不能肯定,非要走回去看了心里才踏实。“这没有什么,”我说,“轻微的强迫症还算不上已患了精神病。当然,如果觉得有必要,到医院来作作心理治疗就可以了。”
“不,余医生,你不知道,”小娅说,“如果仅仅是反复检查门窗倒没什么,他现在是发展到连人都认不清了。我家有一个小保姆,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农村姑娘,有一天,他看见小保姆在擦地板,便说,‘鬼,鬼,那是一个鬼!’小保姆听到后惊慌失措地跑进房间里大哭一场,可我的丈夫听见后说是屋里有人在唱歌。现在家里完全乱套了!”
在小娅讲述这些的时候,她的低胸装的边缘露出的r沟老是吸引着我的目光,因为她的细项链上坠着一个小十字架,就在这r沟里摇晃。我在猜测,这坠在胸前的小小十字架与她正在讲述的事情有没有联系。
“当然,”我说,“你的丈夫已经是精神分裂了,出现了可怕的幻觉,有恐惧症的倾向。也许,他先期的强迫症里已经潜伏着恐惧的因素,这导致了他的分裂。”靠着我这段时间在精神病院里的耳濡目染,我勉强地向这位年轻的太太陈述着我的看法。坦白地说,我之所以没有拒绝这位本来是找吴医生的病人家属,实在是因为我的好奇心驱动。
接下来,我想了解一下她丈夫的病症出现多长时间了,最开始有没有什么诱发的因素等等。然而,她的讲述中却突然出现了“卓然”这个名字!是十四年前的卓然吗?我无比震惊。
“我丈夫叫夏宇,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小娅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说。在她移动身体的时候,项链上坠着的小小十字架便在她r沟里晃荡。“他比我大十岁,今年三十五岁了。”她说,“我们结婚已经两年了。这之前我在宾馆做迎宾员,夏宇常到宾馆来会客人,我们都叫他夏总。两年前我们结了婚,他便让我辞去了宾馆的工作。他说女人回家做主妇是新的潮流。我们住在月光花园的别墅区,房子很大,他的工作又忙,确实需要有人在家照料。
“当时,婚礼后我们去了欧洲作蜜月旅行,家里就j给叫英英的小保姆照料。旅行结束回家后,英英拿出一个小包裹对我们说,几天前在家门口发现的。早晨一开门就看见了,不知道是谁送来的礼品(英英想当然地把它看成是礼品了)。
“我接过这包裹,不太沉。纸包的封皮上歪歪扭扭地写着‘月光花园夏宇收,落款是‘卓然。卓然是谁?我们的朋友中没有这个人。夏宇看着这个包裹,脸s有点发白。我问谁是卓然,他摇头说从不认识。我撕开了这个纸包,天哪!是一大叠冥钱!我一撒手,这包毛边纸钱便沉重地掉在地上,有几张被风一吹还在地上卷动,我的背上顿时出了冷汗。”
此刻,听见这个叫小娅的女人讲出这个离奇事件时,我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卓然?是郭颖给我讲过的那个十四年前的女生吗?我仿佛看见医学院女生宿舍的走廊上,一双从浴室里走出的光脚正在梦游;在漆黑的寝室中,她说着吓人的梦话直到精神分裂后死去。
我忍不住问道:“你丈夫以前是学医的吧?读过医学院吗?”
对这个提问,小娅感到莫名其妙,她摇头说:“不,不,他是学建筑的,对医一窍不通。”
“那么,这个卓然是什么人呢?”我故意追问道。
“我们都不知道。”小娅说,“夏宇惊吓得手指也有点发抖,我从没看见他这样虚弱过。我要他认真想想,这个叫卓然的人既然敢将冥钱送到我们家门口来,总会是一个和我们有关系的人吧,并且这人对我们一定充满敌意,是想用这种方式诅咒我们。
“夏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瘫坐在沙发上,在我的不断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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