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甩他冷脸,楚倾看在父女关系上纵容她出言不敬,哪里会有心思哄?
可现在女儿乖了啊,短暂怔愣后,楚倾很快又释然,笑着催她。
含珠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唤了声“爹爹”,喊完了,忆起她喊了十几年的生父,眼泪接连而至,似断了线的珠子,想收都收不住。
楚倾吃了一惊,想掏帕子,一身铠甲,哪有那种东西,只好伸手帮女儿擦泪,“好好的哭什么?”哭起来没有一点声音,可怜巴巴的。
含珠躲开他手,自己擦,低头时见阿洵不知何时抬起了头,怕他跟着哭,含珠连忙露出个笑,在阿洵张嘴要哭之前哄道:“阿洵不哭,姐姐是太高兴了,爹爹回来了,他,他还对姐姐这么好,阿洵不哭啊。”
阿洵听姐姐这样说,张大要嚎的嘴慢慢闭了起来,眨眼睛时挤掉一对儿豆粒大的泪疙瘩。
含珠轻轻帮他抹掉。
楚倾怔怔地看着女儿。
原来她是因为惊异他的好才哭的。以前的事女儿都忘了,但心里恐怕还积攒了委屈吧?周寅夫妻向来不待见他,女儿醒后他们不定说了什么吓唬女儿,所以女儿一看到他就害怕,他柔声哄了两句,她便受宠若惊,感动地哭了……
“都别哭,往后爹爹会对你们更好。”楚倾抬起手臂,将一儿一女都搂进怀,再次保证道。
☆、2725
被楚倾突然抱住,含珠浑身僵硬,楚倾也察觉到了女儿的抗拒,很快就松开了手。
慢慢来吧,只要他对他们姐弟好,俩孩子早晚会亲近他。
女儿哄得差不多了,楚倾看向了还拿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小儿子。
这是他唯一的嫡子,又是最招人逗的年纪,楚倾如何能不喜欢?
“阿洵怎么不看爹爹?”楚倾低头,挠了挠儿子脑顶。
阿洵痒痒,又往姐姐怀里拱了拱。
他怕爹爹。
含珠也怕楚倾生气,刚要劝弟弟,楚倾用手势制止了她,从怀里摸出一把黄梨木牛筋儿弹弓,轻轻蹭了蹭阿洵脑袋,“阿洵喊爹爹,爹爹给你弹弓玩。”
阿洵自己有弹弓,不稀罕他的,照旧不理会。
楚倾脸色变了变。
含珠吓得大气不敢出,帘子外偷听的几人也暗暗捏了把汗,方氏最紧张,紧张到脑袋不小心碰到了门帘。
楚倾瞧见门帘微动,知道周家那些人都在外面,摸摸阿洵脑袋,决定路上只剩一家三口时再哄儿子。收好弹弓,楚倾站了起来,瞅瞅屋里的东西,对含珠道:“走吧,咱们回家去,除了贴身的东西,其他都不用带了。”
他不在家,女儿在舅舅家住多久都没关系,他回来了,当然要接女儿回去。
说完话,他起身去了外面,留时间给女儿收拾。
方氏等人迅速散开,等楚倾出来,方氏指着如意四喜,平平静静地道:“含丫头之前的丫鬟照顾主子不周,我已经打发了,这是我新给她挑的,含丫头赐名叫如意四喜,在她身边伺候一个月了,很是稳妥。”
楚倾看向二女。
“奴婢见过侯爷。”如意低眉顺目,四喜恭恭敬敬,都没有露出怯意。
楚倾不悦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去替大姑娘收拾东西?”
话不好听,却是默认了方氏的安排。他烦周寅夫妻,但也知道他们不会害女儿,既然都伺候了一个月,再换新人,女儿还得重新熟悉。
在别人家,楚倾倒更像主人,没等方氏等人招待就自己坐到了榻上,山神一样。见屋里两只小狗崽儿悠闲地四处溜达,楚倾问周文嘉:“这是你养的狗?”
周文嘉很不喜欢楚倾,可面对这位大梁最英勇的将军,他一点脾气都没有,颇有些自我嫌弃地闷声道:“不是,黑的是阿洵的,黄的是阿凝的。”
楚倾目光就落到了那边的陌生小姑娘身上,看到凝珠酷似妻子女儿的杏眼,他怔了怔。
凝珠对他又害怕又好奇,紧张地握紧方氏的手。
方氏适时解释道:“她叫阿凝,是我去九华寺上香时遇到的,我看她面善,认了义女。”
楚倾别开眼,没有接话。
含珠很快就牵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阿洵走出来了,自己也系好了斗篷,后面如意四喜一人拎个包裹。阿洵小脸被帽子遮住了大半,没看到那边榻上的爹爹,心思都在跑过来的爱狗上,笨拙地蹲下去,抱着狗狗提醒姐姐,“黑黑也带走!”
周文嘉上前道:“带走,来,表哥帮你抱着,一会儿阿洵上车了再放进去。”
阿洵总算放心了,又摸摸壮壮,“不带你,你是凝姐姐的。”
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楚倾看看儿子,先出门去了,周寅就主动将外甥抱了起来,众人一起往外走。
含珠没有时间跟妹妹私下道别,只能用眼神宽慰妹妹。凝珠很懂事,走在方氏身边,仰头跟姐姐说话:“姐姐下次再过来玩。”就像普通的表亲姐妹。
含珠摸摸小丫头脑袋,红着眼圈应下,“好”。
出了门,沿着走廊缓缓而行,到了前院,含珠正在听方氏细声嘱咐,忽见方氏看向了前面,含珠扭头望去,就见大雪纷飞里,程钰一身深色圆领锦袍走了过来,停在楚倾身前,淡淡喊了声“侯爷”。
楚倾似笑非笑,“怀璧也来了?”
程钰看着他身上的铠甲道:“听闻侯爷凯旋归来,特来道声喜。”
楚倾点点头,边往外走边与他道:“听说你与定王在南边遇到了刺客,没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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