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珠喊来妹妹,笑着捏捏妹妹的脸蛋,“明天就上岸了,船上做饭不方便,妹妹先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做。”
凝珠高兴极了,掰着手指头给姐姐数。
含珠心满意足地看着妹妹,这才是她命里最重要的人,姐妹俩在一处,平安就够了。
张叔瞧了会儿她们姐妹相处,摇摇头出去了。
程钰听说他们要另买宅子,没说什么。
次日正午,客船靠岸。
此时已是十月下旬,北方天冷,码头上更是寒风刺骨。
凝珠小脸被狐毛兜帽遮掩了大半,抱着汤婆子朝姐姐诉苦:“好冷啊。”家里冬天也冷,但没有这么大的风啊,飕飕地往衣服里钻。
含珠也冷,头戴帷帽将妹妹搂在怀里,见那边张叔雇了骡车来,她最后看一眼张叔旁边一身黑衣的男人,目光在他易了容的平凡脸庞上扫过,自嘲地笑了笑,牵着妹妹走了过去。
“姑娘快上车吧,你们在车里等着,装完行李咱们就出发。”张叔呵着气道。
含珠点点头,先扶妹妹上车,她再由张叔扶着上去了。
船上东西多,春柳秋兰都得帮忙搬东西,含珠挑开一道帘缝眺望码头,找了又找,没看到那人,只看见他的同伴跟真正的伙计一样,来回搬东西。
“码头上鱼龙混杂,姑娘还是放下帘子吧。”
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含珠吓了一跳,看都没看他站在哪儿,放了帘子就坐正了。
原来他一直守在车边……
除了装作伙计守着主人,也有继续拿她们姐妹当人质威胁张叔他们别报信的意思吧?
这二人始终都在防着自家主仆。
他们又是什么来头?
满腹疑惑,却注定问不出口。
装好行李,程钰充当含珠姐妹的车夫走在前面,为后头张叔等人领路。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车队停在了一座宅子前。
因为主人常年不在,宅子只有一对四旬夫妻守着,开了门,见到众人吃了一惊。
程钰上前低语几句,夫妻俩连忙大开宅门,口里喊程钰“二爷”。
彻底安顿下来,红日已经西斜。
程钰喊来张叔,指着两个下人道:“他们对城里极熟,你们买宅子买人,不管有什么需要,都可请他们帮忙。”
张叔连忙道谢。
程钰看向定王,起身道:“那我们走了,就此别过。”
张叔懵了,“公子这就走了?”
程钰边往外走边道:“还有事做。”
击退倭寇,他们九月就该回京的,因为那群刺客才耽误到今日。
心仪的大姑爷要走了,张叔理智全乱,跟在他身后追问:“那公子何时回来?”
“不会再来。”程钰无情地道。
张叔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道:“那公子要去何处?日后有幸去公子故里,老奴也好登门……”
定王朗声大笑,回头看他:“他住的地方,你们不敢去的,进去吧,好好照顾你家两位姑娘,若敢做奴大欺主的事,日后让我知道,我扒了你们全家的皮!”
言罢翻身上马,看一眼内院的方向,迎着夕阳扬长而去。
“公子?”张叔拦在程钰马前,实在舍不得他走,哀求问道:“公子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自家姑娘那么好,他真的一点都没动心?
那边张福站在门前,紧张地盯着程钰。
程钰骑在马上,对着夕阳沉默片刻,第一次正眼看向张福,“她是可怜人,既然江老爷将女儿托付给你,你便照顾好她,胆敢欺她,我要你的命。”
“谢公子成全!”张福感激地跪了下去,“公子放心,我一定会对大姑娘好,不负老爷嘱托!”
他看这人不顺眼,他嫉妒他会功夫,嫉妒他容貌好,但他心里知道,这人真想跟他抢大姑娘,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所以听他真的再也不会回来,张福欣喜若狂,高兴得再无恨意。
程钰紧紧马绳,将她含泪的模样赶出脑海,轻喝一声,催马离去。
☆、第17章
程钰与定王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路上危险,到了京城附近反而安全了。
两人先进宫拜见天子。
定王遭倭寇余党刺杀生死不明的消息在京城已经传了一个多月,关系到儿子的安危,明德帝忧心不已,此时看到活生生的儿子,龙颜大悦,先重重赏了儿子侄子抗倭之功,才对程钰道:“怀璧先回去吧,你们兄弟俩这么久没有消息,你父王也很是担心。”
他跟儿子有贴己话要说,外人不便在场。
程钰识趣地告辞,倒退着走出大殿。
殿外,初冬阳光惨淡,放眼望去,偌大的皇宫更显寂寥。目光投向静王府的方向,程钰心底没有丝毫回家的暖意。父王会担心他?别说他只是失踪,就算有人将他的尸首抬回去,那人也不会眨下眼睛吧?
可那是他的家,他只能回那里。
出了宫,程钰接过小太监牵过来的马,不急不缓地朝王府行去。
不消两刻钟,便到了静王府门前。
他的贴身侍卫陈朔早就在门外等着了,看到他骑马行来,陈朔激动得面色发红。当时二十几个刺客追杀,定王还受了伤,他虽然带着人引开了刺客,然二爷迟迟不归,他忍不住往坏了猜测,此时重逢,竟恍如隔世。
“府里如何?”程钰没有属下那么多感慨,边往正院走边问。
陈朔低声道:“太后去五台山祈福,世子爷也去了,说是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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