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少再见着邵三爷时,两只翻白的眼涨得血红,用最凶恶的口气低声说:“邵警官,你、你、你他妈的,你等着。”
邵钧不以为惧,冷冷地回道:“等着你下回再犯事儿炸号?你三爷爷等着呢,你来一次我收拾你一次。”
谭龙眼底袒露强烈的怨恨:“你敢挡害,坏老子的事儿,你等着,老子下回坏了你。”
邵钧淡淡丢给这厮一句话:“你有种再来。”
谭龙威胁道:“邵警官,你别、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罗老二,你俩的丑事!等哪天,老子出去了,一定把这事翻出来,不会让你俩好过!”
邵钧把二队的事儿搅黄了,这种行为搁道上,就叫做“挡害”,挡了某些人的路,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邵钧那时没拿谭龙的威胁当一回事儿,他是条子,谭龙是个还有十几年刑期要熬的犯人,谭龙能把他咋样?谭小龙敢在牢号里乱说一句话,他就狠狠整治这人。监狱里整人的手段总之多种多样,邵钧以前不来那一套,是因为用不上,没必要,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整人、任人可欺。
邵小三儿不畏惧某些人,然而谭少爷放出来的几句狠话,罗强很快就听说了。
那几天,罗老二蹲在c场边的石头凳上,静静地抽烟,神s复杂,心事重重。
罗强混道上的,他知道给人挡害挡道这事,可大可小。当年谭五爷一路,与皇城根脚下姓尤的一路,就因为其中一个挡了另一个发财的道,损失了小千万的生意,两伙人在东皇城根北街小巷子里火并,持刀互砍,纵火,火势差点儿把美术馆后身给烧了,折进去好几个人。
罗强在感情上跟邵小三儿是一路,但是对待有些事的想法,仍然是道上人的思维。
二队菜地里有猫腻,如果是他第一个发现,他可能根本就不说出来。这是混道的原则,与己无关,切忌c手。他顶多暗中提醒邵钧,想一个更周全的解决办法,而不是让自己成为牢里犯人的眼中钉、众矢之的,犯不着,划不来的。
如今三馒头挡了牢号里某些人的生路,那群人能善罢甘休?这档子事能算完?
而且,这事注定与谭家崽子有关,或许是谭家人在背后筹谋,想把宝贝公子弄出狱。
谭龙越狱不成功,必然嫉恨三馒头,伺机寻衅报复。
谭龙倘若将来某一天成功出狱,更不会甘休,出狱了就是谭家为所欲为的天下,到时必然反扑对邵钧下手……到那时自己还蹲在牢里,咋护着馒头?
黑暗中,罗强浑身湿冷,仰躺在床上瞪视天花板,在那时候想到对付谭龙的下策。
一了百了,灭了这个活口。
既然混这条道,已经一路黑到了底,罗强绝对不惧出手。
不为别的,就为了保护三馒头的安全,谭龙既然自己作死,这人不能不灭。
59、第五十九章谭龙炸监
罗强当然没有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谭龙动手。他有自己一套做活的路数;洗手间;澡堂子;或者野外劳动;到处都是机会。他只需要等待一个时机。
只可惜;时机没有等他。罗强万万没料到;他没来得及动手,谭大少爷先发制人;先动手了。
第二天中午;表面看来极普通平静的一天,三监区犯人下工后;在食堂吃饭。
宽管的班级在食堂东头吃饭;严管的几个班被集中在食堂西头的小角落;由几名新来的管教盯着。罗强领到一勺红烧排骨,闻着浓浓的酱香味儿,走过二大队桌子,瞥见人丛里那一双怨毒的泛红的眼……
那天先开始也不知怎的,二大队的人跟新来的胖教官发生龃龉,斗了几句嘴。谭龙伸脚踹倒二队一名上了年纪的老犯人,把那可怜的老头连人带饭盆踹翻在地。那老犯人本是监区优待的老弱病残犯,一只手不太方便,佝偻着,蜷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谭龙被胖教官拎着警g严厉训斥了几句。
胖教官走到中间某个位置的长凳上,刚一坐下,“嗷”得捂着p股蹿起来!
这人p股上被戳了钉子,有人从厂房偷拿的,就憋着这茬儿!
二大队里“嗡”一声炸了,有人借机起哄,胖教官涨红了脸,让炸刺儿的犯人激怒,伤了脸面,掏出警g就冲过去……
新来的管教们脸生,跟牢里犯人还不熟,说话办事也就不像混迹已久的老人儿之间嘻嘻哈哈互相通融,双方相互忌惮,容易犯杵。
而二大队某几个崽子,原本就对这事心存抵触,越狱的计划黄了,憋着劲儿要炸一回,存心找不痛快。
扎了胖教官一p股坑的钉子,就是谭少爷犯的坏。
事情的发生只短短几秒钟工夫,食堂里乱成一团。
谭龙从后面拎起一只板凳,一脚蹿上食堂饭桌。他抄起凳子,横着向那胖狱警抡过去。
这一下要是抡着了,能把人脑袋从圆的拍成个扁的。谭龙眼瞅着就要行凶伤人,这时从食堂另一边闪电般冲过去一道蓝灰s身影飞身抬腿横扫谭龙持械的手臂!
穿着皮靴的一条硬朗鞭腿,精准地抽上谭龙的手腕,混乱中甚至能听到“啪”的一声,骨骼肌r生生硬碰硬相撞的闷响。
谭龙疼得“啊”的一声,透过被血s蒙蔽的眼膜,看清楚出手管闲事儿的人,更是怒火中烧。
邵钧也是憋着对谭龙的不爽,一张脸上黑眉俊目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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