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身后城墙上,惊呼声此起彼伏,她耳中却只听得到自己心中狂喊的那个名字——慕、容、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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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西南方向掠出去不久,迎面竟遇上了李河越等人!
纪南如溺水之人得遇浮木,一把抓住李河越,急问道:“他呢?!”
李河越受了不轻的伤,整条右臂被鲜血浸透,无力的垂着。
他咬着牙摇头,避而不答,只说:“快回去!西里大军马上就到!”
“慕容岩呢?!”纪南仿若未闻,狂吼着问他。
李河越眼中掠过沉沉不忍之色,抓着纪南的胳膊不说话,不由分说将她往衡州城方向带去。
纪南也不再问了,猛的挥开他,冷着脸下命令的语气:“你带他们先回去,告诉吴乾守住衡州城,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纪南!”
“快走!”她双眼亮的可怕,被血染了半边的身体,虽身量不足李河越高大,气势却超越他千万倍去。
李河越神色灰败的退后两步,知道她就与方才那人一样,是他所劝说不了的,他黯然一挥手,带着从九万铁蹄下死里逃生的一千余人,往衡州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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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大军来的很快。慕容岩与李河越一定使了什么厉害手段伏击,九万大军居然被这五千人闹的乱了阵脚,看上去人人都惊慌不已。
纪南孤身一人,行走方便,大军出现她便提前避开,隐在路旁林中。
方才城中遍寻不着的里耶大将军,此时赫然在大军最前方。他神色阴沉又焦急,不断用西里话斥骂着手下,因他的责骂队伍行进的更加快了。
一盏茶的功夫,路上已经只剩稀稀拉拉的步兵,纪南趁机出去掳了一个,拖进林中,她用这段时间向慕容岩学来的生硬西里话逼问,可那人也只知道大概方向,指明之后,被纪南敲晕丢上了树。绑好那人,纪南咬牙往星涯山东面掠去。
星涯山这几日缠缠绵绵下了好几场的大雪,举目望去,整座山都是白的。
目光所及之处,天、地、山苍茫一片,视线都轻易找不到焦点,她要去哪里找他?
大夜第一将军“嫡子”、暗夜谷白虎门令主、夜国最年轻的将军、纪家军主帅……纪南有那么多厉害显赫的身份呢,却没有一样能在这时帮助她……
守护着一个国家的人,却守护不了偷藏心底的那点不能再小的默爱。
纪南在山顶与山脚之间找了数个来回,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
脸上水渍遇风刺骨,她抬手去抹,脚下不由得一慢。就在这一慢之间,她灵敏的听到左侧峭壁传来微弱的敲击声响。
纪南立刻连呼吸都屏住,抓住涯边纠缠结实的几束藤蔓试了试,她迅速的跳了下去。
峭壁之下一丈处,凹进去一个天然石洞,狭窄而深邃,黑黢黢的看不清。藤蔓最长就到这里,她于是冒着摔的粉身碎骨的险,松了手,用脚缠住藤蔓,一个倒栽葱,她半个身子探进了那石洞中——光线虽微弱,可那月白衣袍她太熟悉,不是慕容岩是谁?!
纪南手掌扣住洞顶锋利的石头,双脚一放,利落的跃入洞中。
扑过去探他呼吸……温热。
这是纪南生命中第一次如此感激上苍——多谢……让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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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岩身上只有一处伤,却比纪南浑身加起来都要厉害——他的胸前,从左肩斜斜往下至右腰,挨了长长的一刀!他衣下的金丝软甲被完全的划开,底下皮开肉绽,伤口最深处白骨森然。
那刀意纪南认得,上个月她被那把刀敲了一下,吐血三日不止,内伤至今未愈。而他,竟当面挨了一刀!
纪南被震伤的肺腑又剧烈的疼了起来。
他很安静的躺在自己怀里,任她颤抖的手指捂在已被冰雪冻得止了血的伤口上,那双曾装进她整片星空的漂亮眼睛闭着,纪南有种它再也不会张开的可怕错觉。
“殿下……”她低头,面颊贴着他的额,颤颤的呼唤他:“醒醒……二哥!醒醒啊!”
纪南将身上盔甲脱下,竖在洞口,挡住山间凛冽的寒风,她只着中衣,用外袍紧紧裹住他,张开双臂尽可能多的抱住他的身体,手用力的按压摩挲着。
不久,慕容岩终于悠悠转醒,闭着眼微弱的呻吟:“水……”
水!
纪南慌忙跑到洞口,捏了一把涯边的绵雪,可面对地上仍旧昏迷着的人,她别无他法,毅然将那雪含进了自己口中。
抱起他倚在自己身上,她伸手捏开他的嘴,无措的犹豫了片刻,在他近在咫尺的苍白面容前猛的闭上眼,低下头嘴对嘴贴了上去……
那是她所熟悉的、他的味道。
从他微凉的唇上,从他与她厮磨的鼻端呼吸中,如同她喂给他温热的雪水一般,他将那味道喂给她,他得到生机,而她从此陷入这气味的牢狱。
慕容岩是被前所未有的甜味唤醒的,感官先于知觉醒来,唇舌之间正含有某种他从未尝过的滋味,是暖的却也是清凉沁人的,是甜的却也是微苦微涩的。
他清醒了一些,暖的是她的唇瓣,沁人的是这天地间最纯净的雪水,甜的是抵住他下唇的她的舌,微苦微涩的,是她潸然而下的泪,沿着两人相贴的脸,滑入他嘴中。
哭什么呀……他昏昏沉沉的想,那么甜、那么好,哭什么呢?他的傻小四。
于是他尚未睁开眼,就伸手准确的按上了她的颈,将她压的更低向他,她吃了一惊,稍有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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