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法快的人眼难辨,只有看台角落里那个紫衣男子将之清楚看在了眼里——慕容岩趁着乱,在踏雪肋骨之间狠踹了数脚。
如此行径,让慕容磊轻蔑的冷笑出声来。
到底不是纯种的大夜儿郎啊,连对一匹马都不能光明磊落。
“咳——咳……”他心里那样想着,手里便控制不了加大了劲道,阿宋被他捏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差不点就要昏过去。
“你……”他稍稍松开一些,美貌少年得以缓了口气,立刻又生机勃勃的咬牙切齿:“大哥!你方才给那匹马吃的,到底是什么?!”
“哦,没什么,一颗苹果而已。”说完他看了阿宋一眼,果然他那可爱的六弟正狐疑的看着他,眼神颇为不信任。
“只不过,”慕容磊唇角的笑与他苍白的面色一样英俊而诡异,“掺了我几滴血而已。”
阿宋闻言长长倒吸一口凉气,顿时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千密族人拥有禁忌之血,大皇子的恐怖非人武力就是由此而来,传说中,千密圣女的血甚至能唤醒一条沉睡的龙!
二哥——慕容宋白着俊美小脸,颤悠悠的看向场上……
踏雪肋下被重踢,疼的口吐白沫,动作之间变得缓和温吞。
众人却都以为它被二皇子的神勇征服,个个兴高采烈的彼此议论纷纷。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乌云踏雪的步伐忽然又加快,只见它如同一阵飓风一般刮过,随即跑出了场地,矫健的四蹄腾空越过场边栅栏,红着眼珠子,直直撞向外场石壁!
慕容岩此时完全来得及弃马,但如果那样做,他就输了。
电光火石间,他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率先冲向石壁,脚蹬石壁借了力往回扑去,一掌挥的踏雪偏了方向。
乌云踏雪被大力阻止,更疯了一般立起,举起蹄就向他踩去!
纪南这时刚巧带了马场的人赶到,她一人当先,奋力甩出去一只绳套,精准的套住踏雪后,迅速收紧向后拉。
饶是如此,也为时已晚。慕容岩后有石壁、前有踏雪,无处躲闪之下,举起左臂遮面,被马蹄重重踢中了一记,顿时发出清脆的一声的“咔哒”——断了。
那厢登时大乱,侍卫们早已纷纷扑上前来,军中闻讯,也跑来不少人帮忙。
马已经不是烈马,而是疯马,绳套断了一根又一根,十几个大汉围着都制服不了它。而慕容岩脸色发白的靠着石壁,低着头看不清什么表情,纪南则第一个冲到他身边。
“哈,”慕容磊像个恶作剧得逞的顽童,低低一声轻笑,“凭你,也想学我……”
“你疯了……真的疯了!”阿宋急得头上青筋直冒,“慕容磊你这个大疯子!”
他心里焦急二哥的伤势,又叫又闹。慕容磊嫌他吵,一松手,将那万千人捧在心口疼爱的美貌少年如同一块废弃的抹布一般扔在地上,然后看都不看他一眼,跨过他,怡怡然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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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帐中,慕容岩和衣躺在行军床上。已初秋的天气,他额上却密密的布了一层汗,线条优美的唇因为臂上的剧痛而发白,抿的紧紧的。
纪南的脸色也颇为不好看。
他手上的断处伤势颇重,一个处理不好,恐怕落下个什么残疾,废了二皇子殿下一条手臂的职责谁也担当不起,因此军医们都自谦医术低劣,推让着不敢上前。
慕容岩在勾心斗角的皇宫内院长大,对这些当然熟悉,没有多说就让他们全都退下。
她见他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心里说不出的闷,叫人烧了热水上来,她不顾属下频频暗示阻拦,挽了袖子亲自给他清理伤口。
女孩子天生心细,她又见惯了战场上的可怖伤口,并不惧怕,下手快而轻,绕开骨头断处,清了擦伤血污,让一贯爱干净整洁的二皇子心里舒适了不少。
“弄疼你了就说出来。”纪南低声的说。
慕容岩额头汗珠滚落,却吃力的对她勉强一笑,“没有。”
“小将军!”手下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姚医正已请了来,就快到了!”
纪南站起来点点头,那人出去,她再回过头发现慕容岩已坐了起来。
“你躺下吧,军医不是说骨头断的位置刁钻,不能轻易碰?快别乱动,躺下等姚医正来!”纪南过去扶他,却被他拉住了衣袖,她稍稍一挣扎他就疼的嘶了口气,纪南连忙与他一同坐下。
“伤口处很疼是吗?”她不自觉已皱了眉,“你且忍一忍,姚医正马上就来了。”
慕容岩默默点头,又轻叹了口气,“这可怎么是好——马没给你训来,倒折了一条胳膊。”
他一向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会儿黑发披散,容貌微乱,没了一贯的从容写意,神色间罕见的有些无奈,这让纪南心头狠狠一软,话未经思考便已脱口而出,她玩笑道:“哈!这是不是就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话一出口,慕容岩苍白的唇愉悦的上扬起,半眯着fēng_liú桃花眼瞧着她。纪南被他瞧的瞠目结舌,脑中反应过来,连忙又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赔了那匹马,不是说……”
“我知道啊,”慕容岩飞快的接过话去,笑眯眯的,“纪小将军有容乃大,不至于为了一匹马与我计较。”
“当然不!”纪南站了起来,说完又觉得不对,脑中一时分辨不清,乱的只想把自己舌头给咬下去,那人却还紧紧盯着自己看,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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