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的目光落在当间靠旁那人的发髻上闪了闪,刚在门首她戴着兜帽未瞧底细,这会儿却看清楚,竟梳的妇人发髻,若是妇人却无大趣了,便收回目光道:“倒是我瞧差了,原以为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成想却是妇人。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妇人常威不禁失笑:“这就是了,为着你这事刚与我表姐扫听,她那里还疑惑呢,与我道哪有什么姑娘,只不知是谁家妇人,能入你宜春公子的眼,想来也是造化了,不防询我姐夫问个清楚。”说着也不理会武宜春应不应,跟陈继保询道:“今儿里头请了谁家内眷过府?”
陈继保道:“哪有什么内眷,是一门祖上连了宗的远亲,嫁的那边一桌上的柴员外,这柴员外倒是个好的,虽是个白身,做起事来却颇明白,手里的买卖铺子尽都是赚银钱的营生,在高青县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富户,前些日子倒与我透了话来,有意捐个前程,倒是有个心路算计的,不定那会儿借了东风便青云直上了。”
这话陈继保当着宜春公子说出来,也是想着探探他的意思,自己这个官儿可不就是捐的,虽说能指望上两个兄长,哪有宜春公子这儿快,武家可通着天呢,武三娘跟万岁爷睡一个被窝,略吹一句枕边风,比什么不强,这个高青县的穷县令,他早当得腻烦,只一时不得机缘罢了,以往倒不知自己这个小舅子与宜春公子相熟,如今瞧来,岂止相熟,倒颇有私交才是。
正想借这番东风,不想武宜春倒不理会,只当未听见一般,唤了冯子明过来,让他弹唱一曲小桃花来,那冯子明便缓拨琴弦,依着唱道:“画堂春暖绣帏重,宝篆香微动。此外虚名要何用?醉乡中,东风唤醒梨花梦。主人*客,寻常迎送,鹦鹉在金笼……”果是字正腔圆,比那些粉头唱的曲儿,少了一份轻浮,多了几分缠绵绮丽,仿似真有春意隔帐而动。
玉娘暗道,怪不得柴世延说他一手好弹唱,果然比旁人的好,冯子明唱过,又听冯娇儿唱了两曲,虽不如她哥,倒也颇得趣儿,王氏欢喜,使人唤她进来。
玉娘才与冯娇儿照了面,见她生的眉眼儿虽不出挑,皮肤倒白,那一张脸白的透亮,跪下磕了头站起来,一双手从纱袖中屯出来,扶了扶鬓,露出一截子小臂,腕上戴了两只细金镯,那一截子胳膊,真个赛雪欺霜一般,眸光流转在玉娘身上扫了扫。
冯娇儿也不曾想到,今儿能在陈府遇上这位柴府里的大娘子,倒是听说她一贯不大出门,虽与陈府里沾着些亲,说起来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以往也不见常走动,怎今儿她却在,不仅在,瞧她与老夫人夫人说笑,倒分外伶俐机变,哪似外头传的那般冷,活脱脱一个玲珑人儿。
那日柴世延跟贾有德去院中行走,偏巧她不在,倒错过了好时机,想那柴世延是个惯会使钱的,手里的买卖县外的田产,算起来可称得上家资千万,做她们这营生的谁不图个有钱的客,只自己姿色寻常了些,这些年也不见他来走动,不想那日怎的去了,她又不再,遂心里暗悔不已。
今儿在席间遇上,刚特特上去递了杯酒,暗里觑那柴世延的眼色,却又见淡淡的,便她着意瞟他,也不见他如何,倒若有若无瞥着帐子这头,先头还不知怎么个缘故,如今看来,莫不是忌讳着锦账后这位大娘子呢。注意:第三已经更名为!!!
虽说是正头老婆,也不是那等河东狮,何故如此只这位大娘子倒真生的好姿色,倒是自己比不上的,又去瞧她裙下一双脚,见更是巧,不免有些郁郁。
王氏倒好兴致,点了两支曲子让她唱来,冯娇儿唱过,赏了她一两银子共两块闪色绡金的汗巾子,才让她去了,一时席散,玉娘扶着王氏回了上房,刚要告辞,便见进来个婆子回道:“前头柴大爷询大娘子可家去,若家去他只在门首等。”
一句话说的冯氏噗嗤一声笑道:“可见外头人都是胡乱嚼舌头的,谁说妹夫不喜妹妹,这走都不舍得一个人走呢,非要等着妹妹一处里家去。”玉娘被她趣的有些不自在,便跟那婆子:“劳烦妈妈再去传个话,就说我还要陪婶子说话儿呢,不定什么时候才家去,让他先自己回去要紧。”
那婆子正要去,被王氏拦下,跟玉娘笑道:“毕竟年轻,一时一会儿都离不开,这会儿若还扣着你不让家去,不定他私下里就埋怨我老糊涂不理会事了,说话儿时候不有的是,今儿你陪了我大半日,快些家去瞧瞧吧,不说有个妾还病着,去吧,过两日初一我去县外的庙里烧香拜菩萨,到时你与我一处去,听你嫂子说,哪里求子极灵的,你成心磕几个头说不准来年便添个胖小子,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正事。”
玉娘忙着应了,这才告辞出去,到了大门首,不见自己来时的轿子,只柴世延立在马车前冲她笑。
玉娘怕他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忙着过去,被他搀着进了车,还道他骑马回去呢,不想他跟着进来,一屁股坐在玉娘身边,明明旁侧那么大地儿,他非要紧挨着玉娘,玉娘往那边挪一寸,他便也挪一寸,生生就一个无赖样儿。
挨近了还不算,手臂悄悄绕过来扶在玉娘腰上,凑到她耳朵边上低声问道:“这大半日不见爷,可想爷了不曾?”
满嘴里都是酒气,可见吃了不少,行动坐卧也难免轻浮,玉娘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才多大会儿不见,又不是那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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