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被捆绑着丢在墙角,浑身脏兮兮的,好不狼狈,他心知此时坐在他跟前的女人比他还要难过数倍,阴郁躁动的情绪不由平复了些。
“齐小姐,哦不,该叫你谭太太更尊重些。”徐竟成背靠着墙壁,看她,“昨天回去有找着你要的东西吗?”
“有。”过了许久,齐眉才轻轻吐出一字,只一字,却像用尽了她全身气力。
“恭喜呀。”徐竟成恶毒地笑着,“对於谭先生刻意隐瞒这事,不知谭太太作何感想?”
“这你没必要知道。”齐眉朝外头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小弟立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她。
看到匕首,徐竟成骤然色变,“你,你想干什麽?”
“我只问一句,上次指使人刺伤他的是不是你?”
她口中的“他”是谁,徐竟成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因为戴着墨镜的关系,他看不清齐眉的眼,这无形中加剧了他的恐惧感,“你不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才来问我的,你想怎麽样?”
“这算承认?那就好办了。”齐眉笑了,只不过徐竟成看不到,“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就多还你一刀吧。”
徐竟成脸色一白。
齐眉从椅上站起,朝前跨出一步,低头似在寻找着哪些地方比较好下手。
见她低头看得认真,徐竟成身躯微微颤动起来,声音有些发紧,“你、你不能恩将仇报!若不是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你父母是被人害死的!”
“这样说来,我还要跪下来拜谢你不成?”齐眉弯腰,匕首柄端在他脑门上用力一砸,“你脑子没事吧?这才抓来一天呢,就傻了?”
徐竟成凶狠瞪了齐眉一眼,无奈命捏在人手中,敢怒不敢言。
“你怕什麽,我又不会拿刀捅你。”
原来只是吓他的?徐竟成咬了咬牙,心下却偷偷松了口气。
齐眉转身将匕首递给一旁的小弟,命他拿胶布将徐竟成的嘴封严实了,这才慢悠悠加了一句:“扎两刀,注意点位置,别弄死了。”
然後看都没看墙角的男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在离那辆银色路虎还剩两步的时候,齐眉脚下被绊了一下,走在身侧的徐风手疾眼快扶住了她。齐眉略抬了下头,轻轻吐出两字,“谢谢。”话落,身子跟着软倒。
“少夫人!”徐风骇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迅速弯腰将齐眉打横抱起,放进车里,叫一名手下小心看顾着,自己则坐进了驾驶座,发动引擎,油门一踩,飞车驶向医院。
谭容弦下了飞机,直奔到医院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多。
“老……”徐风习惯性地就要叫老大,好在及时刹住了口,颇有些僵硬地拐了个弯,“少爷。”
谭容弦冷冷看他一眼,推开单人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大致过了五六分锺,门再度被拉开,谭容弦朝他道:“进来。”
徐风进了病房,轻轻将门关上,踩着吸音地毯走到沙发边上,垂首站好。
“怎麽回事?说清楚。”
谭容弦将声音压得很低,也不知是怕扰到病床上的人还是纯粹因为身体不适。会有後一种猜想是因为徐风见他一手紧紧按压着胃部,眉头微皱,那脸色竟比病床上的人还要苍白。
“少爷,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徐风犹豫了下,还是先把这话问出了口。
谭容弦侧头斜他一眼,隐约有些动怒,陡然间眉头又是一紧,却见他将头转了回去,闭了下眼,“倒杯水给我。”
徐风动作利落,很快倒了温水过来。
谭容弦接过去,仰头喝了一口,然後将杯子捂在手里,朝沙发靠背上一靠,沈沈叹了口气,灯光下的脸反射出一种极其疲惫的苍白,“说吧。”
徐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将上午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叙述了一遍。
谭容弦沈默,压抑的气氛跟着扩散开来。过了一会,他将杯子放到跟前的玻璃矮几上,一手撑着桌沿,沈声问:“人呢?”
“还在那边。”
“让人将伤口处理了,找个地儿关起来,先别放走。”
“是。”徐风转身要走,又被谭容弦叫住,他喘着气,将钥匙递给徐风,“车里有药,帮我拿上来。”
徐风见他一手按着胃部,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竟比方才还要难看许多,不由吓了跳,忙接了车钥匙快步走出病房。
谭容弦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刚朝病床的方向跨出两步,便见床上的人眼睫颤动两下,接着缓缓睁开了眼。谭容弦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继而转身快步走进洗手间,捧着冷水洗了把脸,随意擦去脸上的水,这才出来,走到病床前坐下。
“觉得怎麽样?”
齐眉愣愣盯着他看了一会,缓缓摇头,“没事,就觉得有点累。”
谭容弦动手倒了杯温水,扶起齐眉上半身,喂她喝了几口,然後就要放她躺下,齐眉顺势揽住谭容弦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前,“你怎麽回来了?”
“你都进医院了,我哪还呆得住。”谭容弦将水杯放好,回身连着被子将齐眉拥在怀里,“都叫你要照顾好身体了,怎麽都烧成这样了还不知道。”
“昨晚窗户忘了关,可能是吹了风……”
谭容弦摸摸她额头,“烧退了。”小心扶她躺下,将被子盖严实了,这才伸手摸摸她的脸,“累的话继续睡吧,我在这陪你。”
齐眉心里乱糟糟的,那些狂躁的黑色念头尖叫着想要冲出体外,不过是被她强行压制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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