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就令内侍把金银赏赐王彪,叫声:“爱卿,你路上辛苦劳烦。降旨一路汛地官送归过海,若到东辽国去见这盖苏文,叫他脖子颈候长些,百日内就来取他的颅头便了!你是去罢。”使臣王彪叩谢:“愿我皇圣寿无疆!”不齐国使臣退出午门,回归过海。不必去表。
如今再讲贞观天子叫声:“徐先生,此去征东,必要应梦贤臣姓薛的方可平复的。”茂公道:“这个自然。东辽不比北番,利害不过,多有吹毛画虎之人,撒豆成兵之将,要薛仁贵方破得这班妖兵怪将。若是我邦这班老幼兄弟们,动也动不得。”朝廷道:“如此说起来,就有薛仁贵,必要个元帅领兵的。寡人看这秦王兄年高老迈,哪里掌得这个兵权?东辽好不枭勇,他去得的么?必要个能干些的才为元帅去得。”这是天子好心肠,好意思,是这等说道:“秦王兄为了多年元帅,跋涉了一生一世。今日东征况有妖兵利害。把这颗帅印交了别人,脱了这劳碌,安
享在家,何等不美?”那晓得都是不争气的秦叔宝,假装不听见,低了头在下边。尉迟恭与程咬金从不曾为元帅过的,不知道这元帅有许多好处。在里面听得万岁说了这一句,大家装出英雄来了。尉迟恭挺胸叠肚。程咬金在那里使脚弄手起来。朝廷说:“朕看来倒是尉迟王兄能干些,可以掌得兵权。”天子还不曾说完,敬德跪称:“臣去得。谢我主万岁、万万岁!”程咬金见尉迟恭谢恩,也要跪下来夺这个元帅。那晓得秦琼连忙说:“住了!”上前叫声:“陛下,万岁道臣年迈无能,掌不得兵权,为什么尉迟老将军就掌得兵权?他与臣年纪仿佛,昔日在下梁城,臣与尉迟将军战到百十余合以后,三鞭换两铜,陛下亲见他大败而走。看起来臣与他只不过芦地相连,本事他也不叫什么十分高,何见今日臣就不及他?当初南征北讨,都是臣领兵的。今日臣就去不得了,岂不要被众文武耻笑,道老臣无能,怕去了。求陛下还要宽容。”程咬金说:“当真我们秦哥还狠!元帅积祖是秦家的。我老程强似你万倍,尚不敢夺他。你这黑炭团到得那里是那里,思想要夺起帅印来?”朝廷说:“不必多言。啊,秦王兄,虽只如此,你到底年高了,尉迟王兄狠些。”叔室叫声:“陛下,你单道老臣无能,自古道:年老专擒年小将,英雄不怕少年郎!臣年纪虽有七旬,壮年本事不但还在,更觉狠得多了;智量还高,征东纤细事情如在臣反掌之易。不是笑着尉迟老将军,你晓得横冲直撞,比你怯些胜了他,比你勇些就不能取胜了。那里晓得为元帅的法度?长蛇阵怎么摆?二龙阵怎么破?”敬德哈哈笑道:“秦老千岁,某家虽非人才出众,就是为帅之道也略晓一二。让了某家吧!”叔宝说:“老将军,要俺帅印,圣驾面前各把本事比一比看。”天子高兴的说:“倒好,胜者为帅。”传旨午门外抬进金狮子上来,放在阶前,铁打成的,高有三尺,外面金子裹的,足有千斤重。叔宝说:“尉迟将军,你本事若高,要举起金狮子在殿前绕三回,走九转。”敬德想道:“这个东西有千斤重。当初拿得起,走得动,如今来不得了。”叫声:“秦老千岁,还是你先拿我先拿?”叔宝说:“就是你先来!”
敬德说:“也罢,待某来!”把皂罗袍袖一转,走将过来,右手柱腰,左手拿住狮子,脚挣一挣,动也动不得一动,怎样九转三回起来?想来要走动,料想来不得的,只好把脚力挣起来的。缓缓把脚松一松,跨得一步,满面挣得通红,勉强在殿上绕得一圈。脚要软倒来了,只得放下金狮子,说:“某家来不得。金狮子重的很,只怕老千岁拿不起!”叔宝嘿嘿冷笑,叫声:“陛下如何?眼见尉迟老将军无能,这不多重东西就不能够绕三回。秦琼年纪虽高,今日驾前绕三回九转与你们看看。”程咬金说:“这个东西不多重,这几斤我也拿得起的。秦哥自然走三回绕九转,不足为奇的。”那秦琼听言,一发高兴。就把袍袖一捋,也是这样拿法,动也不动,连自己也不信起来,说:“什么东西?我少年本事那里去了?”犹恐出丑,只得用尽平生之力举了起来,要走三回,哪里走得动!眼前火星直冒,头晕凌凌,脚步松了一松,眼前乌黑的了。到第二步,血朝上来,忍不住张开口鲜血一喷,迎面一跤,跌倒在地,呜呼哀哉!
要晓得叔宝平日内名闻天下,都是空虚,装此英雄,血也忍得多,伤也伤得多。昔日正在壮年,忍得住。如今有年纪了,旧病复发,血都喷完了,晕倒金銮。吓得天子魂飞海外,亲自忙出龙位,说:“秦王兄,你拿不起就罢了,何苦如此!快与朕唤醒来。”众公爷上前扶定。程咬金大哭起来,叫声:“我那秦哥啊!”尉迟恭看叔宝眼珠都泛白了,说:“某家与你作耍,何苦把性命拼起来?”咬金说:“呸!出来!我把你这黑炭团狗攮的!”尉迟恭也说:“呔!不要骂!”咬金道:“都是你不好!晓得秦哥年迈,你偏要送他性命。好好与我叫醒了,只得担些干系;若有三长两短,你这黑炭团要碎剐下来的!”秦怀玉看见老子斗力喷血死的,跨将过来,望着尉迟恭夹胸前只一掌。他不防的,一个鹞子翻身,跌在那边去了。敬德爬起身来说:“与我什么相干?”程咬金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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