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到合不上嘴,只能茫然看著少女神秘的发型和若林博士严肃的表情。
“那么……她所说的大哥……”
“当然也是你一千年前的祖先。你的祖先当时是她姐姐的丈夫……也就是说,这位小姐现在正梦见与一千年前是她姐夫的你同居的情景。”
“怎么会有……这样不伦的……”我几乎叫出声来,却硬生生忍住。
若林博士缓慢举起苍白的手制止:“嘘,安静。如果你能想起自己的名字,一切就……”
忽然,若林博士噤声了。
两人同时转望床上的少女。但是太迟了
少女似乎听到我们的声音,蠕动那小小的樱唇,轻轻睁开眼。见到站在身旁的我,再度用力眨了眨两、三下眼帘,双眼皮的眼眸一瞬发亮,然后非常惊讶的,脸颊霎时变苍白,湿润的黑瞳大张,闪动著不像是这个世间之物的美丽辉彩,同时两颊慢慢转为红晕,扩散至耳际。
“啊,大哥……你为什么在这里……”她边叫边撑起身体,赤著脚跳下床,想扑向我。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拂开她的手,同时下自觉地后退两、三步,满
脸困惑的盯著她……
同一瞬间,少女也停住脚步,双手就这样伸著,仿佛遭受电击般动都下动。下一瞬间,睑色转为铁青,嘴唇刷白……同时双眼圆睁,凝视著我的脸,踉脍后退,双手撑在床铺上,嘴唇颤动下已。
然后,少女看看若林博士,又怯懦的环顾房间四周……不久,两眼泛著泪光,低垂著头,跌坐在石板地上,用白色病患服的衣袖掩面,“哇!”的一声,趴在床边恸哭。
我更困惑了,拭著脸上下停涌出的汗珠,望著沙哑声嚎哭的少女背后,又望向若林博士。
若林博士……他脸上的肌r动也下动,冷冷看了我一眼,慢慢走近少女,弯腰,嘴巴几乎贴著她耳朵问道:“你想起来了吗?想起这个人的姓名……还有你自己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我比少女更为震惊。心想,这位少女也和我一样陷入刚从梦游中醒来的“自我忘失状态”吗?若林博士也在她身上进行与我相同的实验
这样想的同时,我紧张得口乾舌燥,期待著少女的回答。
但是,少女没有回答,只是短时间里停止哭泣,把脸孔埋得更深,摇摇头。
“那么……你只记得这位先生是曾经答应和你结婚的那位大哥?”
少女颔首,发出比方才更响亮、激动的哭声。那是就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人听到,都会感到极度悲痛的断阳哭声。是自觉……因为想不起恋慕之人的姓名,与对方同样被隔离于精神病患的世界里……总算与对方相会,想投入对方怀抱,却被无情推开……悲叹凄惨遭遇的少女哭声。
就算男女有别,陷入同样精神状态、体验同样痛苦的我,由衷被她沙哑的哭声所吸引了,和今天凌晨在黑暗中听到的呼唤完全不同,不,是比当时更强烈数倍的苦闷。尽管依然想不起这位少女的容貌和姓名,但是见到她趴在白色床边恸哭、我见犹怜的背影,似乎一切责任都要归咎于自己,在良心苛责下,我双手掩面,全身冶汗直冒,步履蹒跚,彷佛快晕眩倒下。
若林博士丝毫不解我的痛苦,依然倾斜上半身,怜悯的轻抚少女肩膀:“你冷静点……冷静……很快就能够想起来了。这位先生……你的大哥也是忘记你的容貌,不过马上就可以记起来……届时我会立刻告诉你,然后你们就能够一同出院……来,你安静休息,等待那一天的来临,绝对不远了。”
若林博士抬起头来,拉住惊慌、懦弱,暗自拭泪的我的手,快步走出门外,毫无留恋的关上沉重房门。拍拍手叫来正在赏玩j冠花的老婆婆,催促仍旧踌躇的我进入原先的七号房。
我凝神细听。少女的哭声似乎停止了,在她用力喘息之间,夹杂著老婆婆说话的声音。
我呆立在人造石地板上深深叹息,吁出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仰望著若林博士,静待他说明。
……至刚才为止,我几乎是连做梦都想像不到,我隔壁房间竟然囚禁著一位除了洋娃娃以外、世人应该未曾见过的绝世美少女精神病患。
……而且,这位美少女是我唯一的表妹,不仅和我有婚约关系,更做著与“一千年前的姐夫”的我同居的梦。
……甚至,从梦中清醒时,一见到我,马上就叫著“大哥”,想投入我怀抱。
……因为我推开她,她哭倒在床边,悲恸得肝肠寸断。
我迫切地等待著,想知道若林博士对这些极端不可思议、异于常情的事情会如何说明。
但,这时候的若林博士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变成哑巴般噤口不语,只是以冰冷、淡漠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低下头,左手在夹克口袋摸索,取出一只银色的大型怀表置于手掌上,右手指尖轻贴在左手手腕上,盯著显示七点三十分的表面,开始测量自己的脉搏。
身体状况下佳的若林博士,或许在每天早上这个时刻都有测量脉搏的习惯,但是他的态度却丝毫未见方才的紧张所留下的影响,相反地,还表现出宛如路人甲的冷漠。小眼睛像幽灵似的低垂,苍白的嘴唇紧闭成一字型,放在左手脉搏上的中指时而放松、时而紧压,好像要藉此抑制我因为刚才在隔壁房间见到不可思议事物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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