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王兄……教诲,哈哈哈哈!……去吧!……”济度默默站了一会儿,担心地说:“皇上保重!〃福临一面笑一面频频挥手:“……去吧去吧!……我没有发疯!……”济度走了,福临还在笑,笑!他败了,他彻底失败了!他要撤的,撤不了;他要扩展的,被他们挤压了;他要提高的,他们硬往下拉!他被他们打垮了,落荒而逃了!……象大笑的爆发一样突然,福临猛地停止了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股暴怒烈火一样蹿上来,撞着胸膛,烧上头面,他象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武将,发出一声长长的、惨烈的嘶叫,抄起炕上那张花梨木的精致小炕桌,连同桌上的茶具、一套青玉文房用具,双手高高举起,狠命往地下摔去!不要说那些脆弱的器具,连小炕桌也散了架,木腿木条四处迸飞,吓得里外侍候的太监一个个合眼、闭嘴、低头,心里乱扑腾,真怕皇上迁怒自己,脑袋搬家。
福临大踏步出了暖阁,出了乾清宫。他走得飞快,不管不顾。御前侍卫和太监们一窝蜂地跟在他身后小步跑着,又不敢靠得太近。快到月华门,他才放慢了步子,最后停在门边。他既不回头,也不动弹,冷冷地说:“从今天起,朕谁也不见!奏本全送内院。向太后禀知,朕在西苑。速召汤若望来西苑虚白室见朕!“一句一顿的命令发完,福临昂首挺胸地走了。
虚白室在西苑静谷的西北角,地势低,深陷在重重太湖石之间,被树丛的浓绿所荫蔽,深邃幽静,如在山谷。整整两天,福临和汤若望把自己关在这仿佛隔绝了人世的小屋里,只有几名御前太监才能应召进入。
长桌上摆满了瓶、罐、玉钵以及烧杯、天平等用具,方桌上堆满了书,线装的《本草纲目》和几本精装的羊皮面德文书尤其触目。福临想要知道那种极珍贵的琥珀油是怎样制成的,要亲自当一当制药师。
福临和汤若望两人一会儿翻阅书籍,研究制法,一会儿命御前太监干各种下手活。福临试图把琥珀化在一种奇怪的y体中。干了一整天,琥珀油也没做出来,福临又想制珍珠粉了。于是又查书、研究,动手制做。珍珠粉毕竟要容易些,到虚白室的第三天,福临坐在天平边,亲手拿珍珠粉一包一包地称出三百包。这时,福临才露出汤若望熟悉的那种纯真的稚子之笑。
“玛法,我估算每包珍珠粉要值十两银子呢!”“皇上,要是加上皇帝亲手采制的价值,我恐怕它不止一百两啦!〃汤若望抚着卷曲的长须,慈爱地笑道。
“是吗?〃福临显然很高兴:“我要拿一半进母后,五十包给皇贵妃,余下的都给你,玛法。你拿去给穷人治玻”“谢谢你,皇上。上帝会奖励你的仁慈。〃汤若望这时才摇摇头,叹道:“皇上,你近日瘦多了。”“是啊!……”福临也是一声叹息。
“四皇子被上帝召去了。他的灵魂上了天堂……”福临微微一笑,虚幻的安慰不能止住心头的痛楚。他不同意天主教的教义,把夭折也当作幸福。他拉开话题:“多亏这琥珀油和珍珠粉,让我镇定了。玛法你说,一个人为什么推不动一座大山?〃问题古怪而突然,汤若望并不慌张:“一个人力量太校”“还因为那座山太大太重!〃福临气冲冲地添了一句。沉默有顷,他轻轻地说:“朕梦见朕在推一块石头上山,山顶松柏苍翠,云海壮观,可见旭日东升。可是越推越吃力,石头竟越长越大,越推越重,不多时朕便寸步难行,石头却长成大山,不但朕推它不动,一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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