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庸的老爹看着小东西实在招人疼,便说:“大可呀,你家孙男弟女够齐全的了,不如我把丢丢抱回去吧,我恰好缺个重孙女。”李雪庸也看着阮大可笑。阮大可用胡茬在丢丢脸蛋上蹭痒痒,逗得丢丢咯咯笑,边逗边说:“瞧瞧我们爷孙俩,多亲!老叔就甭剜我这心头r了。”
魏老二也眼热得不行,就把丢丢拉到怀里,给她做鬼脸,呜哇呜哇地学小猫小狗叫,然后对阮大可说:“好像政府不许随便收养孩子吧?我一个远房外甥女不生育,抱养个孤儿,啰里啰嗦办好些手续呢。你孙男弟女齐刷刷的,凭什么呀?
”阮大可说:“先不管这些。养个三年两载的,政府还能硬把我爷孙分开?”
正说着,阮大可远远看见自家那病老婆子的人影,就“喂喂”地喊起来。老婆子走过来,阮大可冲她说:“你病歪歪的,小心着风受凉。”就把丢丢交给她,如此这般一说,把个老婆子惊喜得黄脸上竟起了些红晕,一把抱起小东西,一口一个“孙女”,亲着喊着,乐颠颠地走了。
魏老二看着老婆子渐走渐远的背影,酸溜溜地说:“这孙女得的也忒容易了。”
凡事都爱讲个y阳五行六爻八字的王绝户咂摸咂摸嘴,又摇摇头:“我怎么就觉着这小东西来得蹊跷呢。”
说到蹊跷,李雪庸忽然想起先前和王绝户的争执,就对阮大可说:“按说蹊跷事古往今来都有,可近几年格外地多。刚才和王老兄还争执不下,皆因为这一二年来不断有传闻,不是这里的千年铁树开花了,就是那里的万年古莲子发芽了,再就是什么地方挖出个小孩样的何首乌,五官生得齐齐的,连肚脐眼、小j子都样样有。我说这些是吉兆,他老先生光在那里摇头。大可,你也通些y阳,给评说一回,是吉还是凶?”阮大可说:“我没读过什么《周易》,说不好吉凶祸福,只是觉得这些事怪怪的,就连小丢丢,我都觉着来得怪。——瞧那双精灵的大眼睛,骨碌碌,骨碌碌,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看透了似的。”王绝户点点头,说:“没错。这几年我这儿也怪得很:来找我测这测那的怎么就越来越多了呢?测的那东西也离奇。上两天就有个年纪轻轻的大学毕业生,刚结婚,教我测他媳妇什么时候和人私奔。还有个官员教我测他死后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们说说,离奇不离奇?”李雪庸哼了一声:“有病。”阮大可懒懒地说:“这世间多的是可医之病,偏偏又有那些怪异之病,哼,无药可医。”
李雪庸的老爹不耐烦听这些个,就问阮大可,最近不大照面了,是不是在家鼓捣那乾坤混沌汤?一提起乾坤混沌汤,阮大可就来劲了,说最近老有来买那药的,须经常熬制。接着把他那汤又炫耀一回,讲得神叨叨的。
魏老二半信半疑地看着阮大可:“那玩意儿真有那么邪乎?别是也像那些小广告似的,贴得满世界都是,吃起来p用不管。”阮大可说:“你拿我是蒙人的江湖游医呀,我可是亲自试过的,真假还能不知道?自打我喝了那汤,这一年多来就——”几个人一齐看住他,他却笑着不说了。李雪庸的老爹急着催他:“你光笑个p!快说说就怎么着哇?”阮大可拿眼看看魏老二:“这不是还有一位女士嘛。”李雪庸的老爹咳了一声:“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五十大几的人了,早不知道羞耻多少钱一斤了。”这老头子早几年没了老伴,对守寡多年又白白胖胖的魏老二一直存着那份心思。此刻他的话其实冷中有热,眼神也是含着笑的。魏老二却装作浑然不解,是嫌他太老朽,这功夫就回骂一句“老不死的”。阮大可压低了声音说:“喝了那汤,人直拱得慌,夜里的精神头儿足着呢。”魏老二呸呸啐了他两口,说:“我还以为咋着了呢,就这?”阮大可拿眼盯住魏老二:“你是不知道,我那病老婆子眼看吃不住劲了呀。”魏老二笑道:“好好儿的清平世界,活活教你们这种人给搅浑了。”李雪庸也笑:“老哥,你可得把住喽,这乾坤混沌汤,没准儿像《水浒传》里洪太尉放走的那群妖魔,要作乱呢。”阮大可说:“你老弟别这么耸人听闻好不好?看看那些个愁眉苦脸的大男人小女子你就知道了——我是在广积y德、普度众生啊。”那四个都笑。阮大可便细细讲这乾坤混沌汤的神奇处。
还是前年深秋季节,老婆子忙着给阮大可张罗过生日。寿筵上,阮大可心中一动,觉得光y无情,自己竟然五十开外,早过知天命之年了。感慨之间,脑子里忽啦闪出一档子事来:文化大革命那会儿,有个外地老汉饿昏在他家门前,阮大可把老汉扶到屋里,给熬了一盆白薯粥吃,临送出门又塞给老汉两盒点心,说路上饿了能度度命。老汉看出阮大可是个行医的,临走从衣袋里掏出一张药方交给他,说是祖传的滋y壮阳长寿方,又治男性遗精早泄、阳痿不举诸般难以启齿的病,修合时要另外配伍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至于是些什么东西,药方上却未注明,是须代代口头相传的。还说,这方是打清朝年间皇宫里传出来的。当初有个王爷知道了,想出一千两银子买下。祖上不敢接银子,怕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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