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一行人连午歇都不用,又再次跨上马车准备上山。
只因明天就是参悟道法之日,而这庄子离上山还有大半日程。若在这里住上一夜,明天定赶不上一早的讲道课。
出了庄子门口,马车也已经再整理了妥当,都等在门口。
陈氏看着四个妙龄小娘子,笑了一声,柔和道:“你们四人年纪相仿,平日里也不常走动,现在同坐一辆马车,正好能增添姐妹情谊,日后守望相助。”
四人齐齐屈膝行了个礼道了声‘是’,先后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不大,坐了四个身形纤细的姑娘虽说不算拥挤,到底再没有多余空隙。
四姑娘先上了车,后就是七姑娘。
季云流看着这个表姑娘,笑了笑,微微伸手道:“宋姐姐先请上车。”
宋之画连忙道:“还是六妹妹先上车。”
季云流见她脸带红晕,有几分羞涩有几分尴尬又有几分小心。知道她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心带自卑之人,也就不再推拒,在红巧的相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虽不是崭新,倒也很是考究。
内由丝绸新棉絮全部铺满,帘子都是绫做的,光线能微微透进来,却不刺眼。
车中,季七姑娘已经与季四姑娘分坐了两边。两人都靠马车厢的内头坐着,倚靠着丝绸小枕。
季云流迈了进去,在季七姑娘这一边坐下,向外伸手给宋之画:“宋姐姐,我拉你。”
“多谢六妹妹。”宋之画伸手给季云流,又在丫鬟紫染的帮助下,提了裙摆,踩上木阶,上了马车。
季七看见宋之画立刻招手:“宋姐姐来坐我这里。”
她那边……此刻不正是季云流坐着?
宋之画尴尬一笑,还是挨着季四姑娘坐下来:“多谢七妹妹。”
看她在季四那里落座,季云妙直了身体刚想说‘季云流你挡道了挪下屁股’,却听得季六已经对宋之画笑开了:“舍妹年小,宋姐姐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宋之画再一笑。
季家如今出了个一品尚书大人,在朝廷中也算赤手可热的新贵,她这样的家道中落人家,自不敢在季家姐妹前耍什么性子。
就算之前在宅子中,七姑娘有意无意的会嘲讽一遍她的寒酸,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忍着!
季云妙徒然听得季云流的话语,脸都烧着了。
她年纪小?
她只比季六小了几个月而已,要说年纪小,她十三岁难道很大么?!
自己挡了别人的位置,非要在自己前面碍自己的眼,居然还说自己不懂事!
眼瞥那边的季云薇,似乎也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让她不要在此耍小性子。
季云妙见季六靠了小枕,微微掀起车窗在看外头的景色,一副乡下农夫入城中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终是忿忿得压下了满肚子的恼怒,脸上又笑了:“六姐姐在庄子怕是没有听过京城里头的一些趣事儿,我给姐姐讲讲可好?”
是呢,要给季六难看,不需要自己这么明明白白的露出讨厌她,只要给她讲讲她心中最记挂的事情,搓搓她锐气不是就好了么?!
季云流不转首,也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脸依旧朝着车外,轻声应了一声:“七妹妹有兴趣就讲讲罢。”
季七于是靠着枕头开始讲:“上个月,二皇子大婚,在景王府大摆宴席,六姐姐是不知道,那一日的后院之中可热闹了……”
“七妹妹!”四姑娘听到开头,就立刻出声提了一句。
季七这是摆明了要讲张元诩下水救庄家四姑娘的事情了。
季云薇一脸恨铁不成钢。
她虽不是季家长女,但是从小与大伯父的长女季云卷交好,在她的跟随下,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现在哪里看得过去季七这样的在自家人之中挑事情、使手段!
季七开了这个话题,怎么会就此打住,看了四姑娘一眼,她又继续无辜至极的笑道:“四姐姐你说那日是不是特别热闹?三月的天儿百花争艳,湖水冰清,而庄家四姑娘却咕咚一声就掉到那冷冷的水池中了。”
季云流转回脸来,对此八卦来了兴趣,侧耳倾听。
见她转首,季七笑的更加快乐:“六姐姐你猜怎么的,庄家四姑娘可是人比花娇的人儿呢,一个姑娘家,这么掉下去水池去还不要冻死了?”
她前戏这么多,季云流反而笑开了:“是呢,后来呢?”
“后来呀,”季七往前倾身体,离得季六近了一些,兰气微吐,“后来张家的二郎一个奋不顾身,就跳下池子就去救庄四姑娘了,三月天寒,张家的二郎整个抱着庄四姑娘游回了岸边,把人给拖了上来……哎呀呀,真的是拖上来的,那一路的池子那长的路程啊……于是才子佳人可不就这么出了一段佳话么。”
说着,欢快一笑,“六姐姐,你可知道是哪个张家不?正是那个当朝吏部侍郎的那个张家呢!”
“七妹妹!”四姑娘这次真的恼上了,“你怎可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我告诉了祖母,让她罚你跪祠堂!”
季七看见四姐是真的生气,努了下嘴,靠回在小枕上,不言语了。
反正该讲的都讲了,她的目的本来就是让季云流这个乡下农妇知道,与她定亲的那个张元诩已经打算另娶他人就够了!
呕心呕血呕死了季云流自己,那可不就够了?!
看她不再讲,季云流朝着季云妙笑道:“后来呢?七妹妹,后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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