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再响,闪烁的名字是‘景瑶’。
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他能放过顾云萝,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能放过景青峰。
当年母亲被qiáng_jiān的噩梦,整整折磨了他20多年。
母亲眼里的无助,恐惧,绝望和憎恶,如今想起来都那么清晰。
每每午夜梦回,那不堪的画面都疯狂撕扯他的心。他恨自己曾经那么弱小,连母亲都保护不了
“学长,晚上有约了吗?”
“空着。”
“那不如你来我家吃晚饭吧?我亲自下厨。”景瑶的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女孩儿的娇羞。
再怎么急着想毁掉景家,今天,也没空应对她。
“改天吧,晚上去一趟医院。”
“哦,那好吧。”
她的失落很明显,他无心安慰。扔了手机,换了身衣服,走出门。
没有吃晚饭,却丝毫不觉得饿。
秦斯蓝坐立难安。
被慕景深赶出酒店后,她无处可去,只能求着霍清婉把她收留在家。
“贺云裳会不会醒过来?你确定她不会醒吗?”霍清婉去医院上夜班前,秦斯蓝缠着她再问了一次。
霍清婉正化妆,有些不耐烦的瞥她一眼,“你要让我回答你多少次。主治医生说过,要醒来除非奇迹出现。生命不是变魔术,没那么多奇迹!明白吗?”
听霍清婉这样一再保证,秦斯蓝稍微安心一点,但是,依旧是惴惴不安。
“现在顾云萝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翻案”她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霍清婉嗤了一声,“你这副样子根本就是此地无银。我看,就算顾云萝不把你供出来,你自己迟早会被你自己出卖!行了,我去上班了。”
她将化妆品一搁,提过包,起身要出去。秦斯蓝伸手再拉住她,“你千万不可能出卖我。娴”
霍清婉皱眉。秦斯蓝道:“现在慕景深和顾安染之所以不能在一起,就是因为顾云萝。如果慕景深知道不是顾云萝让贺云裳出事的,他们一定会重新在一起的!”
重新在一起?
“想都别想!”霍清婉没好气的撇开秦斯蓝的手。直到现在,当初在订婚宴上被悔婚的耻辱,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拉开门,走出房间。霍家的佣人将一个保温瓶送上来,“小姐,您要的汤。”
霍清婉打开看了一眼,依旧热气腾腾,没有再说什么,提着东西开车往医院走。
病房内。
看护在帮贺云裳擦双手,慕景深进来,她连忙恭敬的唤了一声,“慕先生。”
“嗯。今天怎么样?”慕景深问。
“还是老样子。”看护回答。慕景深伸手要接过看护手里的湿毛巾,看护看他一眼,“我现在要给夫人擦脚,还是我来吧。”
这种事本是她该做的。况且,看起来慕先生这种天子骄子,也不像会照顾人的样子。
“我来。”慕景深却坚持。拿过湿毛巾,浸在热水里搓了搓,又搬了张椅子在贺云裳脚的那头坐下。
看护走过去,先帮着贺云裳把棉袜脱了。慕景深伸手探了下温度,是凉的。
“是不是要再加双袜子了?有点冷。”他边和看护聊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母亲的双脚。脚背、脚趾,动作小心翼翼,也很细心。
看护已经又拿了双袜子过来,站在一旁几乎是痴迷的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感叹:“慕先生,您真好。”
“怎么说?”
“我工作这么多年,都是给你们这些有钱人照顾病人的。一般像你们这样的,都不爱做这种事。有嫌烦的,有嫌累的,甚至还有嫌脏的。”年轻看护笑着赞道:“看得出来慕先生很孝顺。”
慕景深专注在动作上,沉默了一会儿,才沉沉的道:“她是我妈。”
“小时候,我顽皮,都是她护着我。我还不会洗澡,不会脱衣服,她也从不嫌我脏,不嫌我麻烦。”
“不舍得把我交给佣人,一个人带着我,也不会喊累。从我会咿咿呀呀说话,到学会爬,学会走路,再到后来断牙等等,她永远都比我激动,我忘了的事她全替我记着。什么时候发烧了,什么时候长痱子了,她永远是最着急最担心的那个”
慕景深的动作微顿,视线落在那憔悴苍白、毫无生息的面上,眼神更深,似是自言自语,“任我如何调皮捣蛋,如何顶撞、冲她发火,让她伤心难过,二十多年来都耐心待我一如往常,从不厌恶,不觉得烦。”
在顾云萝眼里,也许她是肉中刺;在父亲眼里,她不堪;可是,在他这个儿子眼里,她却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回神,发现年轻看护盯着自己,听得出神的样子,才意识到他情绪失常。
敛了眉宇间的情绪,道:“把热水端过来,再擦一遍吧。”
“好的,慕先生。”看护甜甜一笑,将热水端了过去,慕景深拧了毛巾,又撩起母亲的裤腿,帮她擦了擦小腿。
年轻看护情不自禁的道:“慕先生不单单是个孝顺的儿子,相信,以后要是谁能嫁给您,您也会是一个好丈夫。”
慕景深没接话,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浮现出那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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