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之前因为颜守山所长住院休了太多天假,也自觉不好意思,一直坚守岗位到过节前一天。
春运加开了一趟列车,托顾泽宇的面子,她早早就给自己弄了张卧铺票。顾泽宇则是当晚10点的票,直飞北京。
晚饭在外面吃了颜青喜欢的辣鱼火锅,饭后顾泽宇开车送她去火车站。在看见候车室门口安检那里的两道长龙还有旅客携带的各种大包小包时,立刻黑了脸,“我就说飞回去多省事儿!这挤挤撞撞的,干嘛非得跟这儿遭洋罪!”
“坐飞机人就不多?”她倒是真没觉着什么,上学的时候年年这么挤着,早就习惯了。那会儿还不定能买着卧铺票呢!
想着他是为自己好,心里一阵甜丝丝的,握住他的手宽慰道:“好啦,我们家那儿没有机场。省城下飞机还得倒车,大过年的客运也不好坐,还不如做火车方便呢!”
“麻烦什么?”顾泽宇哼了一声,惯常的不可一世的架势,“下了车我叫那边的人接你,有我在还怕安排不明白!”
“行,知道你能耐!”颜青好笑地捶了他一下,“大过年折腾人干吗!我光杆儿司令一个人,睡一宿就到了,费不了多少事儿的!”要带回去的东西,她早几天就已经打包儿快递走了。
顾泽宇没说话,乌沉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看到她快要发毛的时候才终于开了口,“青儿……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北京得了!”
“啊?”颜青吃惊,打了个怔愣。反应过来后叫不准他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心血来潮说着玩玩儿,便巧妙地搬出了徐娅红女士做挡箭牌,“我都和我妈说好了啊,她还等着我回去给她端茶倒水呢!”
顾泽宇把人抱在怀里,“我逗你玩儿的!”说完心里忍不住一阵叹息。
丈母娘都搬出来他还能说什么。他也知道现在领她见家长确实急了点儿,但不代表这事儿他没算计过。刚刚说这句话是临时起意,可也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青儿……”
“嗯?”
“没事儿,就是想叫你一声儿。”
“哦!”
老半天,他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缓缓把她从怀里推出来。然后摩挲着她的脸颊,细细地嘱咐,“一个人坐车注意安全。”
“嗯,你放心。”
“不许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长得帅的!”
“噗……你无聊不无聊!”
“到家立刻给我电话。”
“好。”
“无时无刻都要想我!”
“好!”
“短信或者电话,每天至少一样!”
“好……”
“干脆我不回京了,一起和你去给咱妈拜年算了!”
“什么?!”
“没什么!”
“你让我跟徐娅红女士慢慢透个口风儿的。不然她能拿菜刀剁了我!”
“呵……你这暴力的性子是不是随咱妈啊!”
“你敢说给她听听看?!”
“不敢!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进站吧!”
老颜家一群资深麻友,尤其以徐娅红女士为首。颜守山又是老大,过年凑到一起,自然是要在她家大战八百回合的。
往常年她坐在一旁也会跃跃欲试,抢着要摸两圈的。可今年却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替徐娅红女士顶的几轮也输了个稀里糊涂。最后被愤怒的徐女士赶到一边,彻底沦为端茶倒水的角色。
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洗牌声,颜青的魂儿又不知不觉地飞走了。然后飞着飞着,某张讨人厌的脸就在脑袋里晃荡了出来。
分开时他说“要无时无刻想他”,她还在心里偷偷笑他。原来,真正不受控制的是她自己。那么此时此刻,他是不是也在想着自己……
颜青抬眼偷看了自己老娘全神贯注摸牌的神情,拿起手机起身去了阳台。
可听筒里数声的长音过后,是冰冷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大过年的,也许外面放鞭没听见,又或许来往的亲戚朋友多没注意也说不定。她默默地设想着各种理由,可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阵失落。
阳台上站久了有点儿冷。颜青叹口气把手机塞进家居服口袋里,转身就看见她三哥跟玻璃门那儿站着呢。
笑得跟盐吃多了似的,那叫一个咸!
颜青翻了个白眼儿,也没跟他说话,走到门口的时候被他抬手拦下了……
“妞儿,谈恋爱了?”
“没有!”
“没有?”她三哥笑得更欠扁了,“那你这魂不守舍的是因为什么?啊?因为什么?”
“你才魂不守舍呢!”
“嘿嘿,我又没谈恋爱!你是逃不过本警官的眼睛的!”
“颜宏……”颜青冲着他一龇牙,然后一拳杵在他肚子上,“你真无聊!”走出去两步又退了回来。冲着呲牙咧嘴的人比划了一下拳头,“警告你嘴严实点儿!要是敢在徐女士面前乱嚼身根,灭了你!”说完下巴一昂,哼着小曲回了客厅。
顾泽宇的电话在12点整打了进来。颜青那时候趴在自己床上,已经昏昏欲睡。
她瓮声瓮气地“喂”了一声,然后便有低沉耐听的男声传进耳朵里……
“睡觉了?”
“顾泽宇……”
“怎么没守岁?”
“想守来着,结果太困了没控制住,就睡着了!”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这个时间都放鞭炮呢!”
“咱爸咱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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