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离开了央君临的寝殿,以她完全不曾有过的,行尸走肉般的姿态,她原本所认为的放下卸下所有重担的轻松,竟是如此刻一般空落落的吗?
央君临所说的话一声声回荡在风月久脑海中,他的放弃竟是如此干脆,难道那就是所谓的帝王家的无情吗?爱一个人,想得到一个人,肆意由己,轻而易举。
风月久心头的千万分矛盾沉重纠结,一整日,她陷入内心的困境,无法自拔。
黄昏的夕阳没有点燃天际,反倒是乌黑云层占领了天空,黑暗,阴沉,压抑。风月久独自在习武场,长枪在手,挥舞得大汗淋漓。
“我在想什么,就像他说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爱他与否,存在与否,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一点伤害,就像听凭皇命娶一个他素未谋面的太子妃而爱上我一样,他一定也能轻易爱上若伶吧,没错,一定会的!”
风月久从万般纠葛变得莫名愤怒,她一枪锤击地上,鸣雷突响,震声天地,一折两段。风月久松手落掉手中的半截,霎时,大雨倾盆而下。
“风月久,清醒,你要清醒呀,这次是真的完了,你们之间,本就不该发生故事,为什么流恋,凭什么不舍,你不是太子妃,而他是太子,你不爱他,真不爱他……”
风月久失尽所有的力气,她又一次双膝跪地,是撑不住空洞而又莫名沉重的心情。雨滴砸落,顷刻湿了地,湿了风月久的身体,所有的抑郁就如同这天乍变,势急而来,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沦。
大雨持续许久,轻烟找遍了东宫才来到习武场,通往习武场的道上,轻烟还捡到一把撑开随意抛掷的油纸伞。
轻烟远远看见风月久,她跪坐雨中,断枪在旁,她就像失掉了所有意识心念一般。
“太子妃,您怎么在这呢?”
轻烟飞急地跑去,用伞替风月久挡住重坠的雨滴,她已然湿透,从衣裳湿到心中。这雨不仅是火热的午后送来清爽,更是给混沌的心冲刷着阴霾,央君临就是风月久心头的阴翳,如今,冲洗散去。
“轻烟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风月久扶地起身,双腿跪坐得久了自然有些麻痹,轻烟本想搀扶着她走,却被风月久婉拒。
“太子妃……”
轻烟为风月久心痛不已,她不知道风月久与央君临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央君临金口玉言道让吴若伶住进他的殿中,这还不是光明正大地公告,吴若伶将要成为太子的女人,更是给风月久身为太子妃的重重一击。
大雨依旧肆虐不停,正殿前,福公公焦急而走,雨中,央君临缓缓而来,他同样湿透了全身,陪着风月久,默默地坚守自己的诺言。
对风月久,央君临曾也不止一次放弃,但之前他是糊里糊涂,在爱情的道路上摸索前进,而今时今日,他的选择是放手,却放不下自己的心。
一夜暴雨冲刷着曾经,但许多事却无法冲散。
风月久枕着疲惫困睡一夜,一反常态,她赖床不起,沉浸在梦里。
在风月久梦中,她回到了呼风寨,有养育她长大成人的寨主义父,和满寨兄弟们喝酒吃肉,她放肆地笑,在属于她的地盘,没有任何束缚。
“少主!”
“小久!”
风月久从梦中惊醒,这个梦,仿佛就是远方而来的呼唤,呼唤她回家,回到最初的地方。
“是啊,我已经错失良机拖延太久了,老爹若是回到呼风寨一定会担心的,还有子驹,就他那样怎么可能管理好山寨。”
风月久再不放纵自己沉沦于寻不见根源的痛苦深渊,她已然想透彻了不少,唯独挥之不去的,是央君临的那些话,爱她的,弃她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风月久仍旧不自主张望寝殿门,心中的期待乍然泯灭,这当真是鹦鹉的即兴谎言,它总爱如此挑动风月久的心绪,以前如此,如今更是。
若是之前,被鹦鹉一次又一次骗到的风月久势必会给它好看,可现在,她却淡然静然,心中不起惊怒,静如止水。
风月久想,或许今后,她大概也只能听鹦鹉这样瞎喊几句“太子殿下”,因为他再也不会来此。风月久不不禁冷笑一声,她难道想永远空守着芙笙殿吗,当然不会,事到如今,她断绝后路,誓要离去。
风月久的平静生活从今日一早便开始,闲坐吃饭,饮茶,百无聊赖,仿佛深宫之中失宠的女人,从此开始了可悲而漫长的一生。
胡思乱想!
风月久重拾逃离此地的心思,那好似已然被她遗忘搁置许久的正事,而如今,她是自我选择,却更像没有选择而被迫如此做。
芙笙殿外,静和公主焦急而来,急色之间更带点怒,脚步快得连莺儿都跟不上了。静和几乎是飞奔着跑进了芙笙殿,正见发呆的风月久。
“嫂嫂!”
静和的出现就是给沉寂无声的风月久清醒一击,风月久不知静和是何来意,却明显见她焦急之色,像是发生了天大之事一般。
“静和这是怎么了?”风月久稍稍紧起心思来。
“嫂嫂不好了!”
静和惊乍一句,风月久这才是被她吓得不好了,她劝缓静和的焦急心情,令她缓缓道来。静和口中所说的“不好了”,是指央君临和吴若伶,静和早上去给萧皇后请安时,竟撞见了他二人一同给萧皇后请安。
“原来静和是想说这事啊。”
静和讲述时是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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