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中别扭,随着郑幺妹一起叫大嫂。
“好好好,”大伯母笑着应道,一点都不显农村人卑躬。
乔爷爷常说:宁娶大家奴,不要小家女。
如果二伯母是小家女,那么大伯母就是大家奴。
大伯母娘在大户人家做绣娘,她是家生子,主家是个米商,乔爷爷送米时看上了她,便向米商讨了来给大儿子做老婆。
大伯母没读过书,但一手针线活却深得其母真传,手上活做比乔夏氏不知好多少,其他几个妯娌更是没法比,做衣服和鞋子,针眼密实,比缝纫机扎出来还齐整,花样绣也精美,跟郑幺妹一样爱干净,喜收拾,在文革那样困苦年代,也把家把孩子把自己收拾干净利落。
十六岁嫁进乔家时,乔建和乔老四都还小,大伯母便善待他们,为他们洗衣做饭,缝缝补补,让他们真正体会到了长嫂如母感觉,所以乔老三和乔老四对她很敬重,连带着郑幺妹和严丽丽也很敬重她。
“呀,姐、嫂子,你们咋用这冷水洗脸,多凉啊,我办公室里现成热水,走走走,到我那坐坐,”唐海燕自来熟,本来她跟郑幺妹关系就很好,现在看郑幺妹和大伯母妯娌间感情不错,便爱屋及乌,对她也是很热情。
“不用了,我就是觉得乏,用冷水激激,去去困意,”
“对了,姐,你们怎么会在医院,家里有病人?”唐海燕好奇。
“没病人,我二嫂在这生孩子,我和大嫂来陪护,”
“你二嫂生孩子?”唐海燕像想起什么般,问道,“昨晚那个产妇是你二嫂?”
“嗯,就是她,”郑幺妹点头,又问,“你昨天不当值,咋知道?”
“昨天到今天,院里就她一个生孩子,没旁人,”她也是早上接班时,听昨晚当值护士说。说做了这么久护士,没见过那么能嚎叫孕妇,杀猪都不能比,把楼里其他病人和孕妇吓都神经衰弱了,还以为医院里闹女鬼呢?两个随来家属被折腾不轻,一夜没敢合眼。
听时只当笑话,现在看到郑幺妹那憔悴容颜和眼底黑眼圈,一脸同情外加心疼道,“姐,嫂子,昨晚累不轻吧,”
郑幺妹和大伯母相视苦笑,不说话。
唐海燕继续埋怨道,“真是,又不是第一胎,怎么还这么能折腾,能折腾也就罢,可自己男人折腾就是,”
郑幺妹拍拍她后脑勺,“行了,别说了,去上你班吧,我也该回病房看看了,”
大伯母淘了洗脸毛巾、拧干,放在洗脸盆里,端起,对郑幺妹说,“幺妹,你去陪海燕妹子唠唠嗑,我去看看兰香,想来孩子也生了,也没啥事了,”
郑幺妹撇撇嘴,才怪!
对唐海燕说,“你先去当班,我去看看,没啥事,我去找你,”
唐海燕点头,“那我先去巡病房,完后我去找你也成,”
三人分了手。
乔夏氏早上收到喜信,乐合不拢嘴,她虽然已有四个孙子,但哪个老人嫌孙子多?
回到家正好遇上回来帮沈兰香拿换洗衣物乔老二,便上了拖拉机,跟着来了医院,送她回家乔尙香看了眼大肚子严丽丽,叫上年龄尚小玉梅和麦麦,一起上了车。
剩下几个大,不用人看也放心。
产妇和宝宝要在医院里住上至少三天,方便医生随时检查、了解宝宝和产妇身体状况。
沈兰香前面生三个女儿都村卫生所医生和邻村张稳婆上门接生,接生费只要几块钱,如今在镇医院生孩子,怕是得百十块吧。
沈兰香舍不得钱,要出院。
乔二伯大手一挥:住,我辛辛苦苦赚钱、攒钱为啥,还不是为了咱儿子,这点住院费咱出得起。
然后抱着儿子,心肝、宝贝、肉肉、蛋蛋地叫个欢畅。
沈兰香一听儿子,也不就纠结了,是啊,自己省吃俭用、辛苦劳作为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宝贝肉疙瘩,可不能有点闪失,再说上次郑幺妹生麦麦时就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你看看人家那孩子聪明劲,几个大都比不上。
人是住下了,可死活不愿吃医院饭,不好吃还死贵,四个大人三顿饭,一天下来少说也得十块钱。听说医院分大食堂和小食堂,病人不愿吃医院饭,可以租医院小食堂自己做饭,不收租金,每天只需付两块钱煤炭钱就可以,便叫二伯父回家拿锅碗瓢勺米面菜了。
二伯母住二号楼308号病房,这时候镇医院还没扩建,病房大多破旧不堪,隔音设施相当差,乔小麦在楼道间就听见二伯母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他三婶,我肚子饿,你给我剥个鸡蛋呗,生秀兰和玉梅时,咱家日子太难,我都没舍得吃鸡蛋,这回,我得好生补补,营养跟上了,奶水也好,孩子长大也会聪明,”
“大嫂,我想喝水,嗯,多放点红糖,我肚子凉,得暖暖,老话怎么说,孩子降生日就是母亲受难日,儿子是父母前世仇人,今生投胎来就是为了报仇,这话一点都不假,前面三个丫头也没这一个受罪,真是个讨债鬼哦,”
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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