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朝闻声带着敌意的看过去,却是见储怡宁由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
“与你何干?我定国府的教养,还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说!”
在顾砚朝眼中,储怡宁不过是成北王府的外孙女,自己并不比她差多少,因此脾气丝毫未收敛几分。
“好个牙尖嘴利的人。”
储怡宁逼至顾砚朝身前,因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道:“敢与我这般说话的,你是第一人,你可别忘了,这是在我们成北王府,可不是你定国公府。”
顾砚朝一听,当即火气也来了,冷笑连连道:“我只知道成北王府有宜阳县主这位亲孙女,竟不知一个外姓的人何时成了成北王府的人了。”
“啪——”
电光火石间,储怡宁反手就给了顾砚朝一个巴掌,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响,顾砚朝懵了,众人更是愣了,只有掩不住怒意的储怡宁狠狠瞪着顾砚朝,优哉游哉的放下手,唇边不掩讥诮道:“既然顾四姑娘不知道我储怡宁,我这便帮你好好记上一记。”
原本在储怡宁一进府时,巴结奉承她的那些少女便已经来告诉她,方才在成北王府门口,这个定国府的顾四是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奉国公世子薛原说笑,不知廉耻的勾引薛原。
今日有几人不知这暮春宴是为她储怡宁而办?又有几人不知她心中属意奉国公世子薛原已久?这一场暮春宴不过是双方长辈默许下,提亲前走的一个过场罢了。
如此下来,储怡宁已是看顾砚朝不顺眼,觉得是个妖艳的狐媚子,而储怡宁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视她为攀附外家的外姓人。
不多不少,顾砚朝算是将储怡宁的两个大忌都犯了,与她而言,这一个巴掌着实算少的,依着她平日的性子,早就拿鞭子将眼前这个不要脸的顾四抽一顿好的!
而一向被人捧在手心的顾砚朝当着京城众贵女面挨了储怡宁一巴掌,此刻只觉得又羞又恼,一股怒气冲心直上窜至脑门,激动之下连声音都变得尖利了几分。
“你凭什么敢打我!”
话音刚落,在众人还没从那一巴掌缓过神来前,顾砚朝便拼了命的朝储怡宁扑去。那储怡宁平日里也是个厉害的,两个人当即在众人面前扭打起来。
顾砚龄作为长姐,自然上去拉,却被顾砚朝甩手一打,退开了好几步。
此时已回来的醅碧忙将顾砚龄扶稳,生怕顾砚龄伤着了,顾砚龄睨到一旁假意劝架的顾砚锦,再一扫当前混乱不堪的场面,唇角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可是上天给她的时机了。
顾砚龄急着再上前,眼见着又要去拉对面的储怡宁,脚下却是不小心恰好踩到顾砚锦拖在地上的裙尾。
众人都忙着拉架,自然没注意到脚下这一幕。
而就在这样拉拉拽拽,你推我搡之间,顾砚锦冷不丁被裙尾一绊,当即重心不稳,眼看着就朝前扑去。
而顾砚朝恰巧就在顾砚锦身前忙着扭打,却是猛然被一个人全然撞了过来。
顾砚朝哪里承的住这般力?身子当即被撞得一偏,连着倒在扭在一起的储怡宁身上。
随即在众人倒吸冷气声中,“噗通、噗通”连着两声,两个娇俏的身影齐齐落下了水,而顾砚锦因着被近前的顾砚龄给暗暗拽了一下,才站直了险些也要坠下去的身子。
而几乎在同时,顾砚龄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四周顿时死寂,随即池中传来的扑腾打水声,和少女惊慌的呼救声,又如一滴水落入滚烫的热油中,登时炸开了锅。
在场的都是闺阁少女,哪里见过这般混乱又惊险的场面,当即慌乱开来,一些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哭出声来。
“可有会水的人?”
一个少女的声音格外清亮的响起,闻声看去,顾砚龄分外冷静的神情竟令众人不由也安静了几分,几个随从的婆子这才回过神来,颤声道:“我会。”
顾砚龄目光扫过去,毫不拖泥带水道:“你们快去将两位姑娘拉上来。”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连鞋袜都来不及脱,一个纵身便跳了进去,顾砚龄随即又看向身旁的银屏道:“快去将四妹的披风拿来。”
然后又偏头对将缓过神来的宜阳县主萧怀玥道:“阿玥,快派人将此事告知世子夫人,请世子夫人尽快腾出离这最近的一间屋子,烧上炭火和热水,做上姜汤,将大夫也一起请来,太医就莫要劳烦了。”
萧怀玥听到这里,彻底定了神,忙听从的去了。
而此时闻声从桥上赶过来的少年们也将这一幕收入眼底,两个少女慌乱的在水中挣扎,案上的人皆举手无措,乱了阵脚,唯独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冷静自若的站在人群中,有礼有序的吩咐好一切。
待仔细看清少女姣好的容颜,少年郎们不由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薛原,方才在王府门口与薛原说话的,不就是这个少女?
好像是定国府长姑娘?
少年们顿时了悟,看向少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赞赏和感慨。
到底不愧为百年谢族的女儿,若能将这样经得起场面,顾得了大局的少女娶回去,那后宅岂不是无忧了?
想到此,少年们正要随着薛原赶了过去,谁知那两个凫水的婆子倒也利索,已然嵌着顾砚朝二人游到了岸边,案上的仆子忙上前合力将人拉了起来。
顾砚龄随即便让已取了披风回来的银屏将披风搭在顾砚朝身上,而让醅碧将手中的另一件披风搭在了全身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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