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抖颤,“翠秀好思念夫君,夫君你……很久没有碰过翠秀了……”
“胡闹!”韩烨大怒,一把推开她!可是那双黑眸在对上妻子含泪的瞳眸时,却莫名生出一种莫名的狼狈和心虚,他拢好衣襟,被她看得心头心慌。
越是心慌,吐出口的话就越发阴森冰冷,“你怎麽会变成这副样子!眼前战事连天,你却竟然想着这种事!”
“是麽?我不该想麽?”
翠秀带泪轻笑,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眼眶,可是背过身去的丈夫却视而不见。“原来,我是不该想的,原来,做妻子的,是不应该思念丈夫的。”
韩烨闭上眼,毫无声息,没有回应。
翠秀,哥哥会一辈子爱护你的。
韩烨哥哥,你说过的话,都忘了麽。
小女人看着背对自己的夫君,伸手过去,温柔的抚摸他呼吸的脸颊。
韩烨一僵,含含糊糊的冷斥了一句,“快睡吧,我累了。”
翠秀收回手指,也背对着韩烨,将小小的身体蜷起来,犹如一个受伤的小动物,整个人缩成一个团。
夫君,我一直记得那些美好过去,而你是不是已经把它们忘掉了?我们的未来,可能已经不见了。
韩烨宽厚的背带着温暖的温度,贴在她的脊背上,却让她的每一根血管都渐渐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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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玺帝一年,帝御驾亲征於旭阳关,大败瓦剌人於城下,那一战焦骨错落,鲜血染红草原,放眼过去,尽是一片血迹茫茫。
而北周第一权相,抱着小皇帝站在城头上,一身碧水色青青衣衫,貌若好女,容色倾国倾世。
那据说始终被囚禁在萧华宫的小皇帝,坐在权相的手臂上,金冠束发,搂着身畔丞相的脖颈,看着城头下犬牙交错的血肉泥潭。
人人低首跪拜伏地,没人胆敢抬头瞻仰天颜。
“传朕的旨意给瓦剌首领────朕乃天子,朕乃天意!瓦剌若有异心,朕虽远必诛!”
小皇帝的声音从萧败的城头落下,透过号角遥遥散开,仿佛直透胭脂山外。
那声音虽然稚嫩,却美若风吹琳琅,碧山万里,紫薇九重。
权相面色平淡,小皇帝说完了话,回头一个轻轻的低笑,将脑袋埋入丞相的颈窝。
小皇帝身体温暖,带着晴空和棉花的热度,柔软的依偎过来,而权相大人,只是微微转头,看向旭阳城下那片碧水连天的大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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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烨此战一举成名,不但打退敌军百余名,甚至救了深陷敌军的晋候。
晋侯是北周最负盛名的世家大族嫡系一派,百年积累下来的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老晋侯没有儿子,他仔细端详着韩烨清俊的脸庞,不禁满意的连连点头。
“老夫承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你跟着老夫去京城,做个门生可好?老夫一定好好提拔你。”
他拉着韩烨的手,看那挺拔的青年面带微笑,躬身下拜,朗声叫了一句────“谢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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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哥,依颜的外祖也在京城,眼下战事已经结束,依颜无处可依,还请韩大哥顺路送依颜一程,回京城外祖家可好?”
翠秀为韩烨收拾赴京包裹的时候,宋依颜十指在腰侧挽了一个漂亮的花,屈膝行礼。
韩烨被晋侯收编,也正要赶赴京城赴任,因为家中有老父弱母,不便一起带走,因此便将翠秀留在家中照顾二老。
晋侯的车马追随在帝辇长长的队伍後面,那是翠秀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帝辇,金黄锦缎罗云密云,下坠长长红色琉璃宝珠串,众星拱月之中,如在云端。
此时已然开春,淡淡轻烟婉转着在雨中升起,流淌着道道雨溪,雨滴沈醉着春的旋律。
韩烨扶着宋依颜的手,看她一个轻灵的弯身跳上前去京城的马车,然後指头拨开马车帘子,对他淘气的吐吐舌头,露出一个娇俏的笑面。
翠秀扶着公公婆婆和韩烨送别,韩烨极为不舍父母,反复叮嘱翠秀三五遍,这才跟着晋侯的队伍一同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翠秀已有身孕,韩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低沈嘱咐,“娘子,千万照顾好爹娘。”
黑眸缓缓掠过她微凸的腰腹,他愧疚的一点点咽下喉头的涩哑,“京城路远,待我安定下来,一定接你、孩儿和爹娘前来同住。”
翠秀含泪使劲点头,小手不舍的将他脖子上的领口紧了又紧,那是她昨夜挑灯反复缝了一遍遍的,只求保得她的夫君长久温暖。
然後,她追随者车马队,一步步跟到镇子口。
铜铃声摇摇晃晃,在春风中越来越远。
远处似有歌女在低低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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