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抄得他手好幾天舉不起來。
看向其他不打算開口的夥伴,秦汸元雙眼輕瞇。他壓根沒把他們當作部下,除了偶爾捉弄他們當成是小小樂趣,這群人的心直易懂,的確是需要人領導。
「找你們來主要是因為,我接到件委託。」拿出秦汸夜交給他的信,秦汸元漆黑的雙瞳閃過一絲赤光,「委託我們蒐集情報的人,是太子殿下。」
貳貳話 # 入宮深似海 (上)
「他應下『那位』的委託了嗎?」
闇魍無聲頷首,低垂著頭立在門扉邊。
秦汸夜面具下的眼閃過一瞬異光,抿了口茶後道:「你這陣子就留在他身旁吧。有什麼事傳個信回來就罷,不必每回都親自過來。」
臨走前,闇魍驀地停下腳步,彷若躊躇許久,才對獨自坐在廂內品茗的主子低聲開口:「秦公子他……已經知道『滂瑯』受闇盟打壓的事了。」
見秦汸夜沒有反應,闇魍續道:「對方還和秦公子約下月的初五,在寧城郊口相見。主子,若秦公子真的回到滂瑯,那個計畫──」
「好了。」秦汸夜出聲打斷部屬的話,手中的茶盞不再冒著熱氣,映出他發著寒光的面具。
「這事你不必擔心,替我照看好阿元便是。」
闇魍閉上口,面上的神色恢復平靜,輕應一聲後便迅速地退出廂房。
將微涼的茶水擱在桌上,秦汸夜緩緩起身,在他站直的那剎,身後忽地出現一抹黑影。
「有那人的消息了嗎?」
闇魑搖了搖頭,「請主子恕罪,我們翻遍了整座大陸,就沒找不到那位叫宋墘的男人。」
還以為秦汸夜會因此動怒,沒想到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嘴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
「新月之日,帶三百人到寧城郊口守著。」秦汸夜聲線低沉,渾身散發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慄,「無論『滂瑯』有何動作,必要阻撓。」
闇魑領命退下,廂房登時又僅剩秦汸夜一人。他望著窗外的明媚光景,嘴邊的笑緩緩斂起。
「我兒啊……只願往後,你莫怪為父這番決定。」
偌大的廂房,一人負手而立,只聞歎息。
*****
朱色宮門嚴峻地劃開道皇族與百姓的隔閡,秦汸元一襲外族異服,站在馬車旁,正欲接受衛軍的盤查。
「你說這車裡是……哪、哪位皇子殿下?」
耐下性子,秦汸元好聲好氣道:「馬車裡的是『帕達坦國』的二皇子,咱們是受國王所託,特來贈禮給你們的皇上!」
守在宮門口的兩名衛軍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聽過什麼「帕達坦」的國家啊!
而且這隊人數數也才七個人,一國皇子出行會這麼寒酸嗎?
沒有陛下的准許,他們是不能輕易放外人進宮的。不過……
瞧眼前這奢華的隊伍,那馬車上鑲了好多寶石,陽光照下來閃得眾人雙目都快睜不開來,就算人數少了點,可見這排場,想必坐在裡頭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在他們其中一人去通報的期間,站在秦汸元身後的阿乙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聲量道:「頭兒,為什麼不直接報太子的名號入宮啊?」
秦汸元瞥了他一眼,在阿乙以為他要說這是秘密委託時,耳邊傳來那略帶興奮的嗓音:「因為,這麼做比較有趣。」
阿乙不可置信地瞪著秦汸元,又回頭看後頭的幾位夥伴。頭兒有沒有危機意識啊?若被人識破他們是冒名進宮,會被砍頭誅五族的啊!
脖頸突然感覺道股涼意的阿乙吞了吞口水,心底暗暗叫苦。早知道他也和阿戊去出任務,何必來淌這灘渾水?
等了快一時辰,前去回報的衛軍這才匆匆忙忙奔來,阿乙抬眼望去,不看還好,一看他差點嚇尿!
──後面居然是一大干的御衛軍啊!
「頭、頭兒……」阿乙顫聲喚道,想到自己或許要被定罪殺頭,雙腿就忍不住發抖。
「爭氣點。若給人發現了,回頭罰你抄一萬遍心經。」
「……」都這時候了,這樣的懲罰哪還能構成威脅!?
阿乙欲哭無淚,只能挺直腰桿,彷若真的皇子衛士般,只是眼底儼然要赴死的決心讓秦汸元看了既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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