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都冷, 从脚底到大腿, 从手指到肩胛, 从鼻尖到胸口,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乎地儿。
“冷......”躺在地上的顾长风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呻/吟。
何逸清立刻伸出手握了握顾长风的手, 好冰, 整个人似乎还在微微地颤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烫!
他发烧了!
何逸清跺了跺冷得发麻的双脚, 暗道:不行, 得赶快生起火来,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到救援,人都要冻僵了。
何逸清坐在地上,颇为苦恼地清点着身上的物事,一方帕子,现在沾了冰凉的溪水敷在顾长风头上;一个荷包,荷包里装着一面半个巴掌大小的镜子,几块碎银子,一张银票,一些针线,几粒油纸包好的小酥糖,这就是她身上的全部家当了。
至于顾长风,他身上比她还要干净得多,只找到了一把小刀,橙黄色的刀柄,银白色的刀身,约莫半个巴掌大小。只可惜没有开锋,并不锋利,只是有些刺人罢了。
何逸清望着这堆东西愁眉苦脸的,没有火石,她要怎么取火?
难不成真的要钻木取火?可是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钻上两个时辰都不一定能钻出火星来。
何逸清苦着脸思索一番后,拿上那面小镜子走出了山洞,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试试了。
何逸清先把小镜子对着太阳绑在一颗树的藤蔓上,又寻了一些干苔藓、干草、松树的松针、香蒲、干的棕榈树皮,把这些东西拉断、撕成碎片,堆积在镜子照在地面的反光处,然后找了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这干草垛上互相敲打着,希望能磨出点火星子。
二月的阳光虽然柔和,但并不热烈,即使有镜子的反光,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何逸清手上敲击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一滴一滴的汗珠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闻到了一点点的焦糊味。
何逸清咬咬牙,又提起了劲儿。
终于!开始冒明烟了!
何逸清惊喜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看烟,立刻丢开小石头,趴下身子,对着已经冒烟的干草堆轻轻地吹气。“呼!呼!”
啪”“啪”地几声响,几颗小火星迸发出来,引燃了干草堆,殷红的火苗不断地向上“噌噌”的冒着,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一阵微风吹来,火小了许多,红红的小火苗向旁边偏移着,何逸清立刻添上些许枯树枝,才终于把火稳定了下来。
“嘶!”何逸清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微笑,却牵动了脸蛋上的几道划痕,疼得她吸了吸鼻子。
漆黑阴冷的山洞里燃起了火堆,昏迷的顾长风感受到了温暖,也在无意识的往火堆边上靠。
何逸清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换了一块冷帕子,然后在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浸了水打算给他擦拭伤口。
“顾公子,得罪了。”何逸清利落地用小刀划开顾长风后背与血肉凝结在一起的衣裳,然后轻轻地擦拭他的伤口。
这山谷里应该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草药,可何逸清压根不认得,她也不敢乱用,怕适得其反。
“哼!”顾长风紧闭着双眼,发出一声轻哼,何逸清的手一抖,动作更加轻柔了。
伤口清理完了,何逸清的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她双手环抱着膝,静静地注视着顾长风。
看着他苍白的俊脸上的伤痕,何逸清缓缓地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却在即将碰到时顿住了,收回放在顾长风鬓边的手,微微往上翘了翘嘴角,轻轻念道:“顾、长、风。”
“咳!咳!”仿佛是听到了何逸清的低语,顾长风轻咳了两声,吃力地睁开眼,他觉得自己的眼皮重逾千斤,身上仿佛被压了一堆石头,连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勉强让自己的眼睛睁开一道缝,映入眼帘的就是跳动的火苗以及抱膝而坐的少女。他张了张嘴,哑声道:“何姑娘……”
“你醒了!”何逸清眼睛一亮,抖着手握住顾长风的手腕,“你感觉怎么样?”
“我无事,何姑娘别担心。”顾长风虚弱地笑了笑,却牵动了伤口,他胸口一闷,又被折腾得咳了几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何逸清叹了口气,拿过帕子,去润了润顾长风发白的嘴唇。
何逸清的动作很温柔,顾长风却觉得自己的嘴唇又凉又痒。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何逸清伸出一个手指,点住他的头,低声道:“别动。”
“嗯。”顾长风慢慢垂下眼帘,乖乖地不动了。
擦完了嘴唇,何逸清又拿了个圆圆的硬果壳里面装着半满的水,这是在外面捡到的,她洗了洗便拿来装水了。
何逸清轻轻抬起顾长风的头,把水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下。
顾长风把口中的水艰难咽下,朝何逸清眨了眨眼,看起来十分乖巧。
何逸清又忍不住手痒痒了,光明正大的摸了一下他的俊脸,换来顾长风一道无辜而茫然的目光。
何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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