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全府上下算是急坏了,大公子才转好了,却又突然不见了,福伯拿着脑袋直往地上磕,夫人有气无力的从眩晕中回醒过来,手颤抖得厉害,指着门外。
“快去找啊!自哪里落水,就在哪里找!”
说完对着手捏着珠子,连连向天求愿,可千万不能出事了,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教老身如何活下去哟。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要害吾儿!”
福伯再次拜倒。
“老奴打听了,听行人说,是大公子和一个姓韩的公子发生的口角,大公子情急之下,就跳了湖。”
言语也是恨声,大公子以前是个傻子,现在才明了事理,家里刚有了希望,就被人如此,这口气,必须得出,商贾是没什么地位,但是咱们有钱,就算拼了倾家荡产,只有给这府衙里出些钱财,定叫那人无处可逃!不过,还需要先打听清楚,对头到底是谁,千万莫是朝堂的大官,若是如此,那这人命,可就真没法了。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刘旭却是浑身坠入了温柔乡,芙蓉暖帐,花瓣漂浮,帘后美人,轻声弹奏,娇娇细语,如同呢喃,真是个佛若皈依,也难抵岸啊。
“公子可好些则个了?”
帘外女子温婉一笑,停下了手中的琵琶,隔着曼纱,向着里间的刘旭轻声问道。
“额....嗯,好多了,好多了。额,姐姐的琵琶弹得真是好听,小子鲁莽,误闯了姐姐的香闺,事非得已,还请姐姐见谅。”
刘旭吊着别扭的话语言语,惹得帘外女子扑哧一笑。
“姐姐?妾身可担待不起公子的称呼,公子说自己受仇家追杀?误入西湖,这才爬上了妾身的画舫,如此也隔了两时辰,想必,那恶人,已经远去了,妾身这便将画舫靠岸,公子也好归家,如此,可好?”
刘旭愣了一下,莞尔,青衫是穿不了,随意穿了身这女子才买来的衣服,走出帘来。
“姐姐心善,莫不怕我是恶人不成?姐姐容颜绝世,便是这湖边的沙尼见了,也要动了凡心,何况是小子这般血气方刚的小子?”
坐了下来,喝了口酒,砸吧下嘴,淡淡的,没什么味。天然出芙蓉,纵然是后世见惯了明星,见着眼前的女子,那是也让人心里一动,二十来岁的年华,正是争艳之时,可是这女子却无需去争,千般佳丽,她娉婷而立,也是卓然。
“观人相,而知人心,听人言,而得人德,公子爬上画舫,纵然在妾身脸上停驻了片刻,却也无丝毫淫邪之色,便如雅人观花,一笑而之,这一点,妾身,还是有些把握的。”
“再者,公子两次落水,妾身可都是在这画舫之上,观看得仔细,公子方才吟诵,纵然不合情,亦非应景,却也有一股气势于句中。能吟诵出如此佳句的人,又岂非寻常浪荡子弟?只是公子方才却是鲁莽了,妾身眼拙,却也识出,公子袭击之人,乃是女子之身,公子若是他日再遇上了,可记得要致歉一二,这才显出君子风范,不负公子之才哦。”
最后,还调皮的对刘旭挤眼,惹得正在腹诽的刘旭一阵脸红,漂亮的女子果然是妖孽,看得透人心,浑身抖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落水的后遗症,又笑了下,起身而来。
“嘻嘻,那小子倒与姐姐算是有缘了,姐姐可听闻一句话?”
女子抬眉,微微侧首。
“何言?”
刘旭又是呆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女子扑哧而笑,娇嗔的看了一眼。
“妾身道公子年幼,想不道公子也习那轻浮之言,如此,可对不得妾身,公子还是快些下得画舫,你看,这江边,已经有你家的仆人来回寻找了许久了。”
刘旭闻言向外看了下,果然,福伯那肥胖的身体在沿着岸边寻找呢,心里怅然了一下,叹息一口,微微一笑。
“也罢,害的家人担忧,小子的不是,多谢姐姐提醒了,那小子这便告辞了。”
拱了下手,掀开画舫的帘子,才迈出去半只脚,又莞尔一笑回头。
“姐姐,小子再与你说一些话可好?”
女子闻言顿了一下,莞尔一笑,这样的公子,她见得多了,点点头。刘旭就笑了,一副深情的模样看着女子。
“人生不过七十,除去十年懵懂,十年老弱,就只剩下五十年,这里间,又要除去半数黑夜,如此,人生便只余下二十五年,再细细算之,吃饭饮茶,沐浴更衣,东奔西跑,做工生病,又耗掉了不少时日,真正留下来陪伴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便是少之又少,我不想让娘子觉得我是一个花言巧语的登徒浪子,我只是想告诉姑娘,可如同我这一辈子,只有两三次机会与娘子邂逅相遇的话,算是今日的,前两次我已经浪费掉了,只剩下一次,我是不能放过的。娘子姐姐,下一次相遇,把酒言欢之时,可否弹奏一曲凤求凰?”
言罢,刘旭松开了手,珠帘隔断了两人,刘旭一副深情公子的模样,向外款款走去,忍了半天,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逼格够高吧?这白蛇传果然没白看啊,哎呀,糟糕,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了,太失败!
女子闻听着刘旭的话语,便是呆愣在了原地,痴痴的念想了一遍又一遍方才的话语,耳根都红透了,娇嗔的跺脚,看着珠帘挡住了的刘旭身影,又是扑哧一笑。
“还说不是登徒子,看你今日落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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