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识乐斋门口突然吵闹起来。一群黑衣人将识乐斋团团围住,吓得念双几个武人慌忙戒备起来。可黑衣人并没有进攻的意思,而是在识乐斋门口列起了长长的队伍,看样子,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到来。
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就见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驶了过来,在其身后,是一众的侍卫随扈,看起来至少有数百人。当识乐斋的小女们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这是什么大人物来了的时候,就见黑衣人齐齐下跪,一个内侍的声音响起:“大魏皇帝陛下驾到,诸人跪迎!”
来人,竟然是鲜卑魏国大可汗,史称太武帝的拓跋焘!
“乖乖,这个就是皇帝吗?”也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女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些小女都是从丁零各地乡下招来的,虽然这些时日在识乐斋也算见过一些大人物了,可皇帝在她们心中,还是高高在上的,她们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见到皇帝呢。
所以,当初古弼骂林儿的话并没有多少错,乡下村姑要见皇帝,本就需要几世修来的福气。古弼的错,只是错在他家祖坟上烧错了香,让他碰上了林儿这样逆天的人物。
识乐斋人听说皇帝到了,纷纷聚到一处。高长恭忙请示林儿:“怎么办?”林儿又去请示檀羽:“怎么办?”檀羽左右看看,他找不到可以请示的人了……
檀羽只能抿着嘴想了半天,方道:“上次太子来,我们不拜倒也罢了,皇帝来我们也不拜,这好像就太过分了吧?‘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皇帝亲自登门,礼尚往来,也应该迎一下的?林儿你们女子都回避吧?兰陵、子云他们陪我去。”
林儿闻言,知道檀羽有意保护自己,便调皮一笑,道声:“阿兄真好。”就拉着一众女子都去了后院。
当下,檀羽领着一众男人,到门口跪倒恭迎拓跋焘。
就见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富态的老者,身着鲜卑的大袍子,正是老皇帝拓跋焘。在他身后,却见步六孤俟、卢遐等俱都随行在侧。皇帝自有其威严,见识乐斋人齐齐跪倒,便伸手道声“平身”。诸人随声站起,方由檀羽上前参道:“草民檀羽率识乐斋恭迎大魏皇帝陛下。陛下驾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
拓跋焘一声闷哼,回道:“朕接连派了两位使者前来,都被你们拒之千里,尔等年纪虽轻,架子倒是不小。崔司徒对朕说,何不效仿刘玄德三顾茅庐。如今朕亲自来了,你们还要端架子吗?”
谁知檀羽却丝毫不松口,只是道:“陛下容禀,草民并没有拒绝谁的好意,实是能力所限,当不起这些厚爱,还望陛下谅解。”
拓跋焘见他仍旧拒绝,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后面步六孤俟连忙上前解围道:“檀为仪,你这竖子真是越发胆大了。陛下驾临,难道要在这门口与你说话吗?”
檀羽忙躬身相请,道:“请陛下入正堂安歇,山野小宅,实是污了陛下龙靴,还望陛下恕罪。”
拓跋焘又是一哼,这才抬脚走进识乐斋,其身后众官员随即跟上。唯卢遐经过檀羽时,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今天你就服一下软吧。
可自从上次慕利延的事之后,檀羽对于卢遐的态度也有了许多变化,不再如当初单纯的友谊。所以今天皇帝即使带了卢遐来,他也没有丝毫动摇。
待众臣都走进院中,陈庆之这才上前,在檀羽耳边小声道:“咱们这样驳皇帝的脸面,如若皇帝一时气不过,发兵平了我们识乐斋,那可不太妙啊。”
檀羽笑道:“没事,公主手上数万人就在左近,都是唯你之命是从,北朝皇帝自顾尚且无暇,求我们还来不及,哪有空来向我们寻仇?”
高长恭奇道:“师父还是不打算让步?”
檀羽道:“既然打定了主意,当然不让。皇帝来了就让,人家还以为我们终究是忌惮权贵呢。”
说话时,檀羽便叫诸人在外守候,自己则走进了正堂。
正堂中,拓跋焘已经端坐正中,步六孤俟和卢遐则侍立在侧。这时候,拓跋焘脸上的怒气貌似消了一些,想来是步六孤俟等在檀羽进来之前也是一番劝谏,才让拓跋焘认清形势。
这时,拓跋焘尚未开言,步六孤俟先道:“檀羽,你妹呢?”
檀羽一欠身,答道:“舍妹已嫁为人妇,夫君不在,实是不好出来抛头露面,自然是要在闺中回避的。”
刚说完,拓跋焘又是一声冷哼,那心里必定是想说,这个女子走南闯北,天下谁不知道她,这时候就在朕的面前装什么纯洁。不过他还算克制,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檀羽哪会不知皇帝的想法,但他既然不挑明,自己也就索性装起傻来。他心中想的是,你这高高在上的皇帝,总也有求我们的时候吧。
在场的谁不是老狐狸,哪会不知檀羽今天是故意要装傻充愣。可是,这台面上的话,又不是轻易说出口的。沉默了半天,才由卢遐道:“当初在仇池时,我与为仪和檀氏都有接触,俱是忠义之人。此番陛下微服私访,就是要给为仪出仕的机会。为仪虽无功名在身,但却是李宣城的大弟子,学识人品都不用怀疑。相信为仪一定能胜任未来的职务。”
拓跋焘此时方言道:“二位爱卿以为,应该封他们一个什么官啊?”言罢,步六孤俟、卢遐二人便小心地建议起来。
檀羽见此,心中一阵失笑,他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怎会事前不商量官职的事。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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