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将纸巾递给她,轻啐了一口,“去,说什么呢!巴不得我离婚啊,你先去我房间休息一会儿吧,等会儿完了让邵辉送送你”
顾南风刚想拒绝,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只好点头应下。
“这个课程表你还留着”因为布置婚房的缘故,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浅米分色壁纸,暖黄色灯光,墙角都挂满了气球,靠窗位置的电脑桌上贴着两张泛旧的纸张,是熟悉的钢笔字。
“那当然啦,这可是学生时代珍贵的回忆”
顾南风笑了一下,“是啊,那时候你老爱赖床还害得我等你也迟到,我才不得已抄了你们班的课表,天天叫你起床”
“谁说是天天啊,有一天可是我去叫的你哎”
宋知夏据理力争,而顾南风只是微微抿起唇角笑,仿佛也陷入了回忆里。
“喂,妈”顾南风的声音有一丝软弱无力,她握拳放到唇边低咳了一声,顾妈妈还是听见了。
“感冒了么?”竟然是少见的关心,顾南风愣了一下,心底涌起一阵暖流。
纵使头重脚轻,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好一点,“没事的妈,就是有点咳嗽”
顾妈妈好似如释重负一般轻叹了一口气,而后语气又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那就好,南风,你生活费够不够啊?”
“够的妈妈”以为她是担心自己,顾南风唇边带了笑意:“每天没课的时候我都会去做兼职,周末在一家超市做促销”
顾妈妈勉强笑了两声,“那就好,南风,是这样……上次妈妈不是打给你一千块钱么,你叔叔上班骑电动车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公司又不给报销……你要是手头宽裕的话……等过些日子你叔叔工资发了……”
“知道了妈妈”顾南风打断她的话,心底那阵暖流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从脚底冒出来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我等会儿就给您把钱打过去”
挂掉电话后,顾南风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起身接水喝的时候,听见室友的窃窃私语。
“哦哟,感冒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去看看,传染给别人怎么办”
说罢,三五成群地夹着书本出了寝室门。
顾南风抿紧唇,又缩回到被窝里,请一天假捂捂汗就好了吧,只是今天有课,还没去叫知夏……
她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团,又迷迷糊糊的睡去,直到一只温凉的手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耳畔传来宋知夏略带焦急的声音,“怎么了你?”
额头上的温度温凉舒适,南风迷迷糊糊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感冒了”
“感冒了就该去找校医,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宋知夏语气严厉,有些生气了,秀气的眉拧在一起。
许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南风的声音多了几抹柔弱,还夹杂着浓浓的鼻音,听上去分外软糯。
“睡会儿就好了……”
话音未落,宋知夏已经侧坐在床上,手伸进被子里想要把人捞起来。
南风涨红了脸,感受到她的手摸到了自己腰际,只好微微往里面缩了缩,“我……我自己起来”
宋知夏乐了,“你这么紧张干嘛,搞的我好像□□良家妇女一样”
末了又亮起星星眼,眼底划过一丝狡黠,“该不是没穿内衣吧”
特意咬重内衣两个字,在舌尖转了几转,南风支吾了两声,本来只是脸上有病态的潮红,这下连光洁的脖颈都泛上一层淡淡的米分白。
看出她实在是窘迫,宋知夏哈哈大笑,这笑意驱散了她心底些许阴霾。
“你先穿衣服,我过会儿来带你去看校医”
“好”顾南风没有再拒绝她的好意。
“急性扁桃体炎,吃药还是打针啊?”
校医是个中年女人,抬起她的下巴拿腔镜照了照,态度有些敷衍。
“打针”
“吃药”
两个人同时答道,校医诧异地看了她们一眼,语气不好起来,“到底啥啊?”
宋知夏不依不饶,“打针”
南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打完针后她指了指自己的包,“知夏,钱在我包里”
宋知夏翻了个白眼,从自己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上前扶起她,“走吧”
顾南风心底一暖,唇边泛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顺着她起身。
“你不是还有课么?”本来以为只是陪着她去看病的宋知夏回到寝室后,依旧在忙前忙后,将一杯温水放进了她手里。
“请假了啊”
“……”顾南风沉默了片刻,“我真的没事……不用……”
这样的温暖真的让她受宠若惊。
在顾南风还小的时候,有一年在妈妈家住,因为做不来数学题被罚跪在客厅整整一夜。
滴水成冰的冬天被冻的瑟瑟发抖,一边流着泪一边做题,泪水晕开了墨迹,在纸上化成擦也擦不掉的污渍。
第二天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妈妈只是扔给她了一百块钱,让她自己去家附近的一个小诊所看病,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只有六七岁大的她是怎样跌跌撞撞跑到了诊所。
又是怎样明明害怕至极却还咬紧了下唇,不肯哭出声来,趴在诊所小小的凳子上,看着周遭来看病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陪,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南风就明白了一些事。
不喜欢你的,不管你怎么努力,也还是没结果。
“怎么会没事呢?!小小的感冒也有可能引发肺炎啊!我弟弟就是……”宋知夏忽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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