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伯利和其他人都没说话,也没动。于是苏摩再度重复了一遍。
“我要去见因陀罗。”
——这么说的时候,有两样东西在他心中毁灭了,但苏摩自己并没有察觉。
之一是爱情。不仅仅是对塔拉的爱情,还包括对世界上所有东西的爱情。他产生爱的能力被摧毁了,不复存在了。
另外一件东西是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景象。
……一个男人摘下了自己的光辉灿烂的王冠,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偶尔用手弹开那些细小的火焰精灵。他们一起注视着火焰,这么坐着,直到晨曦露出天际。
这幅图像也倒塌殆尽。
乌沙纳斯和陀湿多在苏摩无法看到的地方,隐身在黑暗之中注视着这一切。
“你不会感到内疚吗?”陀湿多低声地问。
乌沙纳斯奇怪地注视了陀湿多一眼。
“这样的话你应该去问天帝,不是吗?”他轻声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内疚。是啊,我的确把车放在他眼皮底下了,但我并没有附耳在天帝身边,让他去攻击所有带着伯利标志的车辆,哪怕那只是女眷的车辆。这本来就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遭遇从来不曾面对的惨败,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到了尽头,便朝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攻击以发泄自己的怒气。”
陀湿多看了一眼苏摩。
“我为他感到惋惜。”他低声说。
“没有什么可惋惜的。”乌沙纳斯说,“他一辈子都在摇摆不定,非得要有人在背后推一把才肯作出决定。现在好了,他人生的目标已然出现,接下来的日子他会为此奋斗不休,我想对于他或者伯利陛下来说都是好事。”
“你是说他会发狂地去攻击天帝。”
“是啊,至死方休吧。”乌沙纳斯说,耸了耸肩,“总比让伯利陛下亲自去和困兽犹斗的因陀罗单挑好。”
他开始朝外走,陀湿多跟着他。
“你究竟想要什么?”陀湿多忍不住问,苍老的面容里挤出了更多的皱褶。
“我想要给伯利陛下一个好名声。”乌沙纳斯说,“让他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上天帝的宝座。”
“这是什么意思?”
“杀了因陀罗,也许伐楼那就会继承天帝王座,我猜那老家伙就是这么计划的——你看他实力根本没有受损,对吧?就算不是他,也有其他人,管他的呢。”乌沙纳斯说,“一个接一个地来,怎么讨伐得完?我想的是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不明白。”
“彻底摧毁众神的天国。”乌沙纳斯说,转身看着陀湿多,“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陀湿多看着乌沙纳斯。
“是。”最后他说。
“那就跟着我吧。”乌沙纳斯又转头继续朝前走。“我一辈子也无法成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我知道我无法光明正大地成为领导者,我不知道如何受人爱戴……就像从前的因陀罗和现在的伯利。但这无所谓。我喜欢幕后的工作。乐趣更多,不需担负责任,也不受限制。伯利要向前进,我便为他扫清道路。谴责、欢呼或颂歌,都随他去吧。我不在乎。扫清道路的过程我已经很享受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讥讽。
“因陀罗本也有这样的机会,如果他还剩下一点雄心壮志,我本可让他成为世界永恒的主宰者……是他自己放弃了。”
他们站住了脚步。摩耶在前方等着他们。空地上画出了巨大的阵型,法术构成的线条在自己扭曲、抽动着,犹如纠缠的群蛇,阿修罗的建筑师现在毫无血色,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我发誓,”他看到走过来的乌沙纳斯时说,“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乌沙纳斯无所谓地笑了笑。“行啊。”他说。
等候在旁边的士兵解开一个袋子,里面滚落出一个人,这人被布层层蒙住身形,模样纤细。
乌沙纳斯把那个人搀扶起来,亮出了自己手中那颗玫瑰色的砂砾。
“好啦,”他说,“我们出发吧。”
那人抬起脸来。
……面纱上露出的是一双黝黑、深邃的、难以见底的眼睛。
八
萨蒂在西塔琴上试着奏出了一段旋律,努力将它记下来。说实在的,她并没有什么出众的音乐天分,要让她依照严格的格式和规律来谱出颂歌,实在有点为难。但是这至少让她感到有事可做。
她在心中默想着朝霞在天边出现、彩云漫天的景象,默想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绝色女子。她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一个是舍衍蒂,一个是塔拉,于是她把她们的面孔揉合在起来去幻想乌莎斯当年的美貌,在西塔琴上奏出了一段旋律。
然而这么做的时候,萨蒂低头注视着自己在琴弦上的手,发现自己在想着的是那一天湿婆的手拨动琴弦的样子。
她收回了手。
萨蒂提着琴走出了绿洲,看到双马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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