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的话,他们已经离伐由的军队不远。
大概明天天乘的命运就会被决定了。
云发在营地里走来走去,犹豫了又犹豫,最后终于趁着别人都不注意,溜到了天乘的囚笼边。
“……哎,喂……”他说,他有点迟疑,不知道到底叫她什么好。
天乘抬起头来,一如既往,凶狠地盯着他。
“……你,”云发说着,却发现语言好像都从思维里消失了,“那个……我想说的是,其实……”
“滚!”天乘突然尖叫起来。
云发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天乘。
“滚!”天乘说,从旁边捡起几块食物残渣,往云发身上乱砸。“要不是你这个蠢材,我怎么会失败!都是你这个蠢材!要不是你非要跑出来!要不是你……”
“我……我……”云发慌忙举起手来抵挡天乘的攻击,“我……我只是想来说……”
天乘根本不管不顾,甚至把手伸出笼子外继续朝云发身上扔东西,“滚远些!笨蛋!蠢材!”
云发急了,他不再理会飞到自己头上脸上的那些脏东西,一步踏上前去,牢牢抓住了天乘伸在笼子外的手。
天乘浑身一僵。
“我……我只是想说,”云发说,不知为何不口吃了。“我知道我们是敌对两方,所以我不怪你欺骗我。但你是为了救我的命而被抓的。我感谢你。”
天乘不叫喊也不挣扎了。她看着云发,慢慢地抽回了手,再度缩回了笼子深处,抱住了头。
“都是你……都是你……”她低声说着,声音深处带着一丝啜泣。“我又要让父亲和妈妈失望了……他们一定又会吵架的……”
“……天乘……”云发第一次叫了她真正的名字。
但天乘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走,”她说,“我最讨厌你了……”
有水珠滴落在木板上的声音。云发默然无语地站了一会,转身离开了天乘的囚笼。
可是他只走了两三步就停了下来。
远方黑暗的天际雷声轰响,还有火光隐现。
突然之间,宿营地就像炸了锅一样,士兵们叫喊着冲了出来,马在嘶鸣,战象低吼,物品碰撞,一切转眼之间陷入混乱的螺旋。
云发不知道怎么了,他一把抓住跑过身边的一个士兵。“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问。
那个士兵一脸的恐惧。
“输啦!!”他大喊,“天帝的军队溃败了!!现在阿修罗正朝这边打来!!”
云发睁大了眼睛。不是一直说进军顺利、未尝败绩吗?
“怎么会这样?”他说。
“是陷阱,”士兵悲鸣着,“孤军深入,中了埋伏……”
他说完,挣脱开云发跑了。云发转过身,看着笼子里的天乘。
阿修罗少女握着笼子的栏杆,圆睁着眼睛,远方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脸。
十二
乌沙纳斯独自在密林中的空地坐了下来。他抬起头,微笑着看着布满宝石的地界天空。
随即,他低下头,点燃了面前的那堆祭火。
远远地,森林仿佛在摇动,但他知道,那是大军行进在密林之中引发的震动。
“好啦。”他注视着跳动的火焰,对自己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让我赌赌自己的运气吧。”
天边似乎闪过了一线雷光。天色变得发红,令人毛骨悚然;风也刮起来了。
“怎么,伐楼那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吗……”阿耆尼看着手里的宝石皱眉说,传信的士兵朝他合十行礼,退到了一边。
阿耆尼长叹一声,走出了营帐,抬头看着天空。
这古怪的、没有月色和星辰的黑暗夜幕,用宝石装饰,实在令人觉得不安。现在天帝已经深入地界很远了,一路打散了阿修罗的许多军队,摧毁了许多阿修罗的要塞城堡;天帝本人得意洋洋,但阿耆尼并不感到愉快。截至目前他们都尚未与伯利的精锐遭遇。地界的黑暗和陌生也令他感觉不好。这地方属于那迦和阿修罗,它本身就不会欢迎天神。更何况,天神的军队已经过于分散,拉成了长长的一条细线,最后面的伐楼那的军队,至今还在人间慢吞吞地前行。想到这些,阿耆尼就觉得忧心忡忡。
风吹开了帐篷的帘子,阿耆尼转过身,他手下的士兵带了一个人进来。
“说是龙蛇那迦的使者,有要事希望见天帝陛下。”士兵说。
风刮得火盆里的火摇曳,影子在地面变化不休。龙蛇的使者矮小黝黑,面带微笑。他看起来像人,但头上却有头冠,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会发现嘴巴里的舌头是开叉的。
“鄙人名叫多刹迦,深感荣幸能够拜谒火焰之主宰。”他说,“不知是否能立刻让我觐见天帝陛下呢?”
阿耆尼摸了摸金红色的胡须。“抱歉。”他说,“此时想必陛下已经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说。”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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