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蓁心中过了过,抿着嘴“扑哧”笑了。
霍成放下手中的狼毫笔,微微侧首看向阮蓁,乌目沉静,“过来。”
阮蓁上前,心虚地左右看了看,见他写的这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元复始呈兴旺”,下联是“万象更新起宏图”,横批则是一句“宏图大展”,她讨好地对他笑了笑,道:“大哥哥的字写得真好。”
她说的是实话,霍成的字笔法遒劲,笔锋锐利如钩,天然自带杀伐之气,只看着便让人心神一震,真可谓是字如其人。
霍成却不为所动,揽过她的腰身低头在她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上亲了亲,问道:“在笑什么?”
阮蓁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方才发笑的真正原因,便半真半假道:“我一想到大哥哥这么俊朗的郎君日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心里高兴,就笑了。”
说完她自己在心里反省了一下,深觉自从嫁给霍成,她的脸皮也跟着他一起变厚了,真是近墨者黑。听听,这话谄媚成这样,也亏了她能说出口。
霍成垂眸看了她一眼,唇瓣弯了弯,虽然他看得出来她方才那一笑所带的情绪并不尽如她所说是骄傲、高兴,但他依旧被她的话取悦,他掐着她的纤腰把她的身子转了过去,从背后圈住她,伸手揭过面前写好的这一副对联,下巴抵着她的肩窝,略微偏头在她耳边道:“这一副对联贴在卧房门前,想写什么?”
阮蓁想了想,转头对他说了几句话。
霍成听罢,把狼毫笔塞到她手中,他的大手则包着她的手,先沾了沾墨,然后提笔带着她一起写下了这副对联——
上联书“四时多吉庆”,下联书“八节永平安”,横批则是“民安国泰”。
她希望民安国泰,边疆安稳,说到底所求的也只是一句“永平安”。
上天护佑,她的夫君从此康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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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说来,霍成的长辈除了定国公便只有庆熙宫中的霍太后了。定国公远在北疆,阮蓁与霍成成亲后多次写信给他,希望他能回邺城让他们尽一尽晚辈的孝心,无奈定国公实在太过固执,把当年那一句誓言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说什么也不肯回来,二人别无他法,只好亲自置办了许多诸如过冬的棉衣一类的东西命人送去北疆,既尽了自己的孝心,也能让北疆的官兵过一个舒服些的年。
定国公不肯回来,霍太后这边却是必须要去拜访的。除夕当晚,霍成和阮蓁特地进宫一趟,给霍太后拜年,霍太后一高兴,又赏了阮蓁不少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到了大年初二,阮蓁才知道,光熙皇帝除夕宫宴上又下了一遍赐婚圣旨,将常乐长公主和宋志昂的婚期真正定了下来,就在这一年的四月底。
算一算日子,离那一日也就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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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有人过得和乐开心,有人却为此食不知味,却到底是过去了。
初八这一日,屋子里的地龙还没撤,地上铺着的氍毹都是热的,阮蓁坐在黑漆嵌螺钿云纹翘头案后,腰背挺得直直的,手里拿着杆细羊毫笔,低头认真写字。
她写得认真,连霍成推门进来都没注意到。
翘头案一侧已经放了几张写好的字,写的是金刚经,她的字体娟秀,又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端稳,可见是用心练过的。
霍成心中评判了一番,在她身侧坐下,从背后将她圈住,亲了亲她的耳尖儿,“累了吗?”
阮蓁放下羊毫笔,摇了摇头,道:“不累。”这金刚经是为老太君抄写的,为了心诚,她今日晨起特地焚香沐浴这才动笔抄写经书,期间一直专心不二,目下霍成来了她再静不下心,索性放下笔杆,收起宣纸,待下次心静的时候再写。
收拾好翘头案上的东西,她放松身子靠在霍成怀里,转头亲了亲霍成的下巴,却被他擒住下巴按在身后的翘头案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通。
阮蓁被他吻得双颊泛红,眸光滟滟,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呼吸。
霍成意犹未尽地在她嫣红水润的唇上慢慢磨蹭着,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缝,这才道:“明日让锦绣坊的人给你量量尺寸,做几件新衣。”
年后天气回暖,再过些日子便到了该穿春衫的时候,是时候该做新衣了,只是……
阮蓁黑黢黢的眼睛转了转,不解道:“锦绣坊不是有我的尺寸,为何还要让她们来?”
霍成垂眸往她胸口看了一眼,神情坦荡道:“从前的尺寸不合适了。”
他的目光太赤.裸,丝毫不加掩饰,阮蓁登时羞红了脸,徒劳挣扎道:“大哥哥又胡说……”
她这话却给了霍成机会,他低头重新吻上她的唇,搭在她腰上的手上移,不安分地探入她的衣襟,隔着肚兜掌控住那一团绵软,坏心地捏了捏,低声道:“宝贝儿既然不相信,为夫只好受累帮你量一量……”
阮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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