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还是姑娘时那般任性和自由。旁的不说, 只说她如今是武安侯夫人,一府主母,来往走动的事是少不了的,遑论宫中还有个霍太后, 她更是不能像从前一样因为怕冷就一整个冬天都轻易不出门。
这一日阮蓁起得有些晚,早饭过后已经是巳时初, 她稍稍收拾了一下,准备进宫给霍太后请安, 一拉开房门, 放眼望去屋檐瓦舍、触目可及的地方一片白茫茫, 只看着便知道昨夜的雪下得不小。
这已经是入冬以来的第三场雪,下雪的时候不觉得,雪停了太阳出来了反倒越发的冷。房门一开冷风就见缝插针地吹了进来, 直往人脖子里灌,阮蓁打了个哆嗦,双碧忙挡在她身前, 把手上的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给她披上,仔仔细细地系好带子,又塞给她一个暖烘烘的手炉,这才让开前面的路。
知道她今日要入宫见太后,霍成临上朝前早已吩咐过下人,务必将院里的积雪打扫干净,别让夫人摔着。侯爷亲自下的命令,又有安嬷嬷在一旁亲自督促,众人自然不敢怠慢,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忙活,沙沙声响了许久总是是把从主院到府门前的甬道上的积雪清理干净,保管让他们那位娇娇软软的小夫人走的安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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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庆熙宫,宫人领着阮蓁直接去了偏殿。
偏殿里烧着地龙,四角还放着铜炉,厚重的帘栊一掀开,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浅浅幽幽的暖香,沁人心脾。
阮蓁到的时候殿里已有了三位来客,常乐长公主算是一个,另外两个妇人模样打扮的年轻女子分别是卢阳伯的两个嫡孙女儿,坐在霍太后下首头一把椅子上身穿秋香色十样锦褙子的是大姑娘霍嫣,她旁边身穿玫红刻丝对襟长袄的是三姑娘霍蓉。两人都比阮蓁大上许多,早些年就已经嫁了人,如今也算是儿女绕膝了,不过因着保养得宜,看起来跟二十出头一般。
这三人加上霍太后,正好儿凑作一桌,正围坐一圈坐在红杉木镶大理石石榴纹四方桌前打叶子牌。
阮蓁上前行礼问安,又客客气气地叫了霍嫣“大姐”,霍蓉“三姐”。
这两个姐妹阮蓁早已经见过几次,霍嫣性子像是阮蓁的大姐姐阮婉言,温和稳重,说起话来细细柔柔的,让人如沐春风,阮蓁和她相处的还算好。霍蓉的性子相比来说就不算讨喜了,阮蓁和她见了几次,互相都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当着霍太后的面,还算是过得去。
阮蓁到的时候她们正巧打完一把,霍蓉今日手气好,连赢了好几把,这一把也是她赢了,其余几人的筹码便得归她所有。都是有身份的人,打起叶子牌来下的筹码也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霍嫣的一对耳珰、常乐长公主的一串碧玺手链、霍太后的一颗红宝石,都被她收入囊中。
霍蓉一边收筹码一边跟霍嫣说笑,一抬眼见了阮蓁脸上的笑僵了僵,就连她叫“三姐”她都装作没听见,还是霍嫣在一旁看了她一眼,她这才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
霍太后笑着招呼阮蓁走近,摸了摸她的手,不出预料地一手冰凉。
路面上还积着雪,车夫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从出门到宣治门前,再一路走到庆熙宫,这会儿阮蓁手里的鎏金小铜炉早已经凉了。
霍太后还是近来才知道她这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目下一摸满手冰冰凉,心疼地皱了皱眉,说了阮蓁两句,吩咐宫人弄些温水给阮蓁泡泡手脚,好让她快些暖和起来。
阮蓁跟着宫人去了一边,这边四人又开了一局,霍蓉左右两边分别是常乐长公主和霍嫣,对面是霍太后,几人心思都在面前的牌上,霍蓉朝着阮蓁的背影看了一眼,凑到霍嫣耳边悄声道:“就她金贵,怕冷还出什么门啊,一天到晚往姑姑跟前凑,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孝顺?”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觉得阮蓁抢了自己在霍太后面前的风头,心里不高兴,又见霍太后这么关心阮蓁,嘴上就忍不住酸上几句。
霍蓉自小就一帆风顺,长大后嫁人也嫁得如意,嫁的是光熙皇帝的三大内阁辅臣之一,文华殿大学士胡正林的嫡次孙**,胡正林在朝中是有名的老顽固,家规森严,为的就是不让儿孙胡闹败坏家风,正妻膝下无子之前一律不许妾室生子。**又是个温吞性子,只要霍蓉不过分,他都会让着她,霍蓉嫁过去后可以说是春风得意,加之她嫁过去这几年陆陆续续给**生了两儿一女,在胡家的地位便愈发稳固。
种种因素叠加起来,以至于霍蓉即便嫁了人,孩子都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她的性子依旧没什么长进。
她不止一次在霍嫣面前编排过阮蓁,霍嫣一概不予理睬,这一回也是一样,乜了她一眼示意对面还有霍太后在,让她收敛些。
霍蓉不甘心地撇撇嘴,没再说话。
阮蓁泡了泡手脚,身子暖和了不少,搬了个绣墩坐在常乐长公主身边看着她们打叶子牌。
叶子牌打起来不算难,一共四十张牌,每人先取八张,四人轮流出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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