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稀罕的小汽车,下车前必在家门口大鸣汽笛,炫耀似的,其实是告诉女儿水天然他回来了,快快出来迎接他。
先下车的三儿,弯腰把水保田从车里扶出,水保田的神情很得意,张口就告诉水天然:“过不了多久,马场子就是我们家的了。”水天然虽然急于知道详情,还是耐着性子,等那个自命不凡的司机走了,等凯旋而归的水保田进了家门,她才问怎么回事。水保田心意畅快,很想跟人说说他办事多么顺利,遂把楚晚雨要把马场子收归官有,再转给他的谋划,讲了个详详细细。末了又说他怎样赠马,楚晚雨怎样派车送他回来。水天然听得心乱如麻,自己家真要把马场子夺过来,那可就真跟燕家结下了死仇,平府城的人,谁不知道马场子是燕云林的命根子。
作者有话要说:求更下去的动力。
☆、绑票水天然(一)
燕云林武状元出身,自小打就的根基,马上步下功夫精湛。燕家最有特色的地方,是修建有一座演武厅,燕云林不仅自己在里面练功,还倾尽生平所学,严加教授燕子丹。燕云林出于与时俱进的现实考虑,不仅让燕子丹娴习弓弩,更特意让燕子丹练习手枪射击的技巧。燕子丹对手枪情有独钟,学起来日益精进,天赋异秉似的,能日击飞鸟夜射香头,无论马上还是步下,随手一枪,甚至看也不用看,就能击中目标。此外,燕子丹的马术也十分了得,因为燕子丹的师父是伍来顺,什么镫里藏身、海底捞月、一脉冲天、马上飞燕、鹞子翻身、铁板桥等等,都娴熟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燕子丹的跑马场就在马场子,每月有固定的马术练习时间。那天,燕子丹到马场子练习马术,燕家的马群在远处吃草,燕子丹一个人骑着白马,练习跨栏。
水天然骑着小红马也来了,她是横下心,特意来面见燕子丹的。水天然来前,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光鲜,好有信心面对燕子丹。燕子丹奇怪水天然跑来干什么,他一边练习马术,一边忍不住把眼睛,瞟向跑马场边上的水天然,水天然坐在马背上,楚楚动人地盯视着燕子丹。燕子丹是想装出目中无人的样子,可顶不住水天然的眈眈直视,水天然的直视,让他心慌意乱,好像心里有什么不能抑制的东西萌动着,这感觉很奇妙。
燕子丹骑着马每绕一圈回来,经过水天然时,水天然就会不失时机地夸上一句:“这马真聪明。”听得燕子丹得意洋洋,越发要卖弄马术。等他再一次经过水天然时,水天然大声说:“这马实在聪明,我敢打赌,你不骑着它,它会做得更好。”燕子丹停下马,哭笑不得地问水天然:“我倒是它的累赘了?”水天然弯下眼睛说:“你坐在它的身上,它能起跳得更高吗?”燕子丹苦笑无语,拉转马头继续练马。
水天然干脆骑着小红马下了跑马场,跟在燕子丹后面说:“你的白马这么通人性,我宁愿看上它,也不想看上你。”燕子丹心想水天然寻隙来了,忽然很后悔那天在马市上,拒绝王媒婆提亲时的口无遮拦了。燕子丹没敢招惹这一话头,想一走了之,所以拍马飞奔。
水天然生气地在后面喊:“赶紧撒欢地跑几天吧,过不了多久,这马场子就不是你们燕家的了。”燕子丹警惕地带回马:“你这话什么意思?”水天然怡然自得地说:“没什么意思,公署里的楚晚雨,考虑到马场子原是官圈,却被你们燕家私有,是巧取豪夺的结果,有可能把马场子重新收为官有。”燕子丹觉得事情严重了:“你听谁说的?”水天然不理他,掉转马头跑开。燕子丹纵马追上去:“喂,你这话到底真不真?”水天然扭头横了燕子丹一眼:“你只管等着瞧好了,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水天然这话的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报复燕子丹拒婚的事。燕子丹不想自讨没趣,勒停下白马,无可奈何地看着水天然扬长而去。
燕家的书房里,燕云林正拈着毛笔写信。燕子丹匆匆走进书房:“爸爸,我听说公署想收回咱家的马场子。”燕云林惊奇地停下毛笔,抬头看一眼燕子丹:“我刚接到公署的信函,就是要我说明怎样到手马场子的,你的消息倒比我快,哪里听来的?”燕子丹把水天然的话说了,燕云林听后,掷下毛笔信也不写了:“我就觉得这事背后有鬼,咱们上次拒婚的事,大概真的把水保田惹毛了,难怪公署突然要查马场子的归属问题。”燕子丹问:“爸爸怎么就认定是水保田要整治我们?”燕云林皱着眉说:“公署的事,水天然怎么会提前知道?楚晚雨跟水家亲厚,和我们家没有交往,明摆着是水保田,在借助楚晚雨的手,强夺我们的马场子,水保田想要马场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的孙女,倒是给我们提了个醒儿。”燕子丹生气地说:“我们不能眼睁睁地被水家算计了去。”燕云林叹口气,重新拿起毛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我先回复了这封官函,再计较下一步怎么办。”
第二天,满城风雨地传播着一个大新闻,说水督军的女儿水天然,昨天被人绑票了!那年头,街坊市井间流传最多的,就是凶杀和绑票的消息,至于北京现在谁执政,倒没有多少人清楚了。绑票的现象,在平府城并不算什么新闻,在动荡的社会,土匪横行、党派纷争、仇家报复,等等,都可致使绑票的事层出不穷。可谁敢绑票水润壤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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