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肯承认了?”亨利说。
那天,我穿着一条白裙子正在晒太阳。对于魔族来说,像我这么做的,那是绝无仅有。
这几天樱桃都很小心,它说,我是受刺激太大了,所以才这么变态。
比如,把它的尾巴顺便连同它一起贴在门上,尾巴指着旁边一张小指长的白纸,白纸上面写着:维特斯纳魔人香水需要加两滴小恶魔眼泪。并在它身下放了一个脸盆,一个比它身体还大的脸盆。最后把制作好的香水送给山下村庄里最丑的姑娘,让她在第二天成了他们村庄最受男士欢迎的女孩。顺便,换来了一篮子的樱桃,之后,对着还被贴在门上的它吧唧吧唧的吃了一天。
只能说,在亨利到来之前,一切都是匪夷所思的。
回归正题。
我从身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推到亨利面前,被他用异样的眼光盯了一分钟。
“怎么?害怕我下毒?”我说。
“当然。”他笑笑,“你最擅长的不是制药么。”
“那只是兴趣。”
我弹弹指甲,食指上的指甲片被弹去了一小块,贴在他手上,他不在意的撇了一眼,弹开。我笑笑,掏出小瓶子,翘着指尖开始涂涂抹抹。
“卡萨布兰卡……”他欲言又止。
“怎么?”
“你是不是……疯了?”
“你才疯了,你全家都疯了。”
我的语气缓和得不得了,连一个重音都没有,就像手里捏着一只红玫瑰温和的对着别人说,少女啊,你长得真像一颗榴莲。
他皱皱眉,捏住我的脸,左右打量了一会,“我有点怀疑,你真的是洁尼娜的女儿么?”
我一个火球飞过去,他避开,不得不松开捏我脸的手。
“关你屁事。”
“啧啧,真lt;i;鲁,你妈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礼仪么?”
我撇了他一眼,继续涂指甲。“对于qín_shòu,不需要礼仪。”
“瞧瞧,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被甩了还得躲起来哭,现在倒把脾气发我身上了!”
我倒了杯茶,自己喝。
“卡萨布兰卡,要不要我帮你把你的男人绑回来?”
他玩着茶杯,就是不喝里面的东西。上下来回扫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好歹是个魔族小姐,怎么就长成了这个丢人样子?
“你今天来就是想激怒我?”我说。
他撇着嘴巴,把杯子里的茶往外一倒,被沾染上的草坪瞬间秃了一块,他笑眯眯的瞧了瞧地上的秃痕,又瞧瞧我,“幼稚。”
“如果没事,请消失,如果有事,准许你留下来陪我晒会太阳。”
后面那句话对魔族来说,绝对是在咒人。
他随手把杯子扔在桌上,杯子轱辘辘的打了几个圈,在我手边停下。他笑笑,懒散的躺进椅子里,“既然记忆已经恢复了,可以把你的小秘密拿出来分享一下了吧。”
他说出来的话是疑问句,但语气绝对是命令式。
“小秘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他轻笑了许久,“卡萨布兰卡,我不介意看现场版的复生,也许场面会有点血腥哟!”
“你认为,我要是真的能运用那么大的魔力,你还能安然的坐在这?”
我要是真的知道我为什么能复生,那么大的魔力,足够你死好几次了,还等着你在这里逗狗一样的威胁我?
他托着下巴狐疑的看我,我有些冷汗的坐着,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亨利这个人从来就没做过正常的事,他要是现在发作起来,说不定真的会把我弄死看看。
“你真不知道?”
“我是怎么死的我都还没弄清楚,更别说其他的。”
“不是我把你打死的么。”
“……”
“算了,为情所困的小女孩都没脑子,卡萨布兰卡,你实在是太丢地狱的脸了。”
……和这个有关么!
我的指甲在茶杯上一戳,又有一小块指甲片被弹了出来。
他瞄了一眼,笑得藐视,“粉红色?你那是什么品位?”
说完,消失在我眼前,一如他来的时候。
什么品位?食人魔的血加寻踪草的品位。
以后你出现在我一里远之内,樱桃都会感应到的。
我抓过樱桃的小爪子,无视它疯狂扭动的头,开始给它涂起指甲油来。
后来亨利又来了几次。无比熟悉的威胁场景重复了数次,直到冬季来临。
圣诞节那天,我去了一次城里。
大雪几乎覆盖了整个路面,街上的人不多,各种窗户里透出来的淡黄色烛光让人有种微暖的错觉。
马路对面的高脚路灯下有一对情侣,热情到几近lt;i;鲁的拥吻着,在他们脚下,是一只大号的礼盒。
这迟来的礼物(礼物一般是在平安夜送到的吧?是吧?)可以让人联想到许多的爱情故事!在每一个经过他们的人的善意微笑下,都能联想到结局的美好。
我把自己裹紧了些,虽然,这样的温度对于我来说,lt;i;本造不成任何的体温变化。
“圣诞快乐,女士。”
“圣诞快乐。”
我掏出了一些钱币扔给那个跟我打招呼的乞丐,继续在城里乱走,后来发现,我只是围绕着王lt;i;在不断转圈而已。
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旁边是高达四米的围墙,我在手里呼了一口气,纵身跳了过去。
我埋着头快步的穿过王lt;i;花园,迎面走来一个人,大红的裙子,酒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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