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若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丁二苗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打开一扇心门不容易,谢国仁既然愿意向丁二苗单独说,林兮若自然不敢再坚决要求旁听。这个时候的谢国仁,是非常脆弱的。如果自己一再要求旁听,弄不好会刺激谢国仁,连丁二苗都没得听。
谢采薇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林兮若,转身向外走去。
“采薇,你……留下来吧。”谢国仁却很出人意料地留下了他女儿,道:“你长大了,这些事,应该知道。”
谢采薇身体一震,知道谜底揭开的时刻就要到来,也紧张莫名。
病房里,只有谢国仁父女和丁二苗。良久,谢国仁哑着嗓子说道:
“我年轻时坐过牢,在班房里认识的钟浩然。我坐牢是因为打架,而他,是因为借助……封建迷信行骗。释放以后,我和钟浩然以兄弟相称,一起闯荡社会,成立了建筑公司,没几年,就有了起色。可是后来,唉……”
谢国仁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可是后来,我利用合同上的漏洞,独吞了一笔工程款。钟浩然和我彻底撕破脸皮,竟然、竟然……拐走了我的妻子,就是采薇的母亲……,雨莲,华雨莲。那时候,采薇只有三四岁。”
“啊?我妈妈……,竟然,竟然……”谢采薇脸色苍白,嘴唇抖动,说不出话来。
自小到大,谢采薇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妈妈的事儿。但是每次,她老爸谢国仁都告诉她,说她妈妈生病死了。
后来谢采薇长大,提出要去给妈妈扫墓,谢国仁却支支吾吾,千般阻拦,只说墓地在千里外的祖籍地,道路难行不去也罢等等。
现在这段不堪的往事突然揭露出来,带给谢采薇的打击,可想而知。她既感到震惊,更感到羞愧。家丑不可外扬,她妈妈不守妇道,抛夫弃女与人私奔,这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不是,不是这样的……”丁二苗察言观色,插口道:“据我的分析,采薇姐的母亲,不是被钟浩然拐走的,而是被她掳走的,也就是说,是被绑架走的。”
“你怎么知道……是被绑架的?”谢国仁皱眉,然后苦笑着摇头,道:“雨莲和钟浩然私奔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封信,给采薇留下一只玉手镯作纪念。她自己,在信里说的很清楚……。这不可能是绑架。”
丁二苗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道:“我和钟浩然,虽然没交手没照面,但是昨天也了解他的一些情况。他到现在,还是……纯阳童子身。也就说,钟浩然到目前为止,生活里还没有过女人。采薇姐的母亲,和她之间也绝对是清白的。”
其实,丁二苗心里另有猜测。谢采薇的母亲华雨莲,虽然在身体上和钟浩然是清白的,但是当时离家出走,肯定也有感情因素在内。她身体没有出轨,思想却早已红杏出墙。
华雨莲已经被自己施法,瓦解了三魂七魄。丁二苗现在故意力挺华雨莲的清白,一方面是为了让谢采薇不太难堪,另一方面,也算是对华雨莲抱有一点愧疚,因而维护她的生前清白。
果然,谢采薇扬起脸来,满脸感激,泪眼模糊:“二苗,我也相信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
丁二苗微笑点头,又问谢国仁:“还有,采薇姐母亲走的时候,有没有带走你的财产?”
“这个倒没有……”谢国仁缓缓摇头。
“这就对了嘛。”丁二苗继续发挥,半真半假:“钟浩然这人心机极深,假如采薇姐的母亲,真的对他动了情,他就不会这样带着人悄悄跑掉。以他的个性,必定是放长线钓大鱼,最后一鼓作气突然动手,不仅要带走人,还要卷走你的全部财产!”
“好像也有道理,可是……雨莲的亲笔信,怎么解释?”谢国仁越来越迷茫,眼神空洞。
丁二苗挥挥手:“钟浩然会妖法的嘛,他做个法,就可以控制采薇姐的母亲了。好了……现在不说这个,说说后来怎么样,钟浩然有没有回来过?”
看见谢国仁现在痴痴呆呆的表情,丁二苗不敢再纠缠于这样混乱的问题,万一谢国仁想不明白,会越来越糊涂,妨碍自己后来的盘问。所以,丁二苗展开引导,领着谢国仁的思维走。
“后来……,后来……”谢国仁发了半天呆,断断续续地说道:“后来,钟浩然和雨莲一起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以为雨莲还活着,谁知道、谁知道她早就死在了小葛庄,还死的那么惨……,是我、是我害了她。”
谢采薇晃了一晃,差点摔倒。虽然她早已猜出,小葛庄的那具骸骨,就是自己母亲的骸骨,但是当最后答案揭晓的时候,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幸好她还不知道,她妈妈被钟浩然剥皮拆魂的事,要不,当场就能崩溃。
丁二苗抢上前,扶着谢采薇坐了下来,安慰道:“采薇姐不要太伤心,其实生命不过是无尽的轮回。你妈妈的魂魄……我昨晚已经超度了。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再世为人。”
说完这句话,丁二苗自己都感觉到面皮发烫。当然,发烫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撒谎骗了谢采薇,更是对现实的无奈。
天下道法出茅山,但是茅山道法,却也不能让每一个冤魂都转世投胎。
地藏王菩萨发下宏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但是他也没有度尽众生,更没有让地狱一空。所以,他还在地狱里积攒功德……
这就是无奈,深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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