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呱噪做什么?姑娘没问,你就不要多嘴。”
紫鸳愣住,讪讪的应了一声,在路嬷嬷转过头去的时候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瞧着她的模样,洛青菱原是想笑的,可是当她瞧见那院子正中坐着的月娘的时候,便笑不出来了。
月娘坐在小院里的石椅上,身上穿着麻布的衣裳,梳着最简便的发式,垂着头在那摘菜。她的表情十分安宁,嘴角带了一抹微笑,却让洛青菱看的眼圈发热。
在她的印象中,月娘从未像如今这个模样过。
记忆里,月娘一直都是身着薄纱,发饰华丽轻浮。而她那容颜姣好的面容上,从来有的都只是强颜欢笑,以及背地里不被人知的愁苦。
像如今这般浅笑垂眸,无蹙眉、无悲苦的样子,从上辈子到如今,她也只在此刻瞧见。
她的口中有些发苦,心头酸酸的,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想扑入月娘的怀里大哭一场,喊她阿娘,在她膝下承欢,这辈子好好的孝顺她。可是她……如今的她,如何能做得到?
此时她只能抓着路嬷嬷的衣袖,压抑着将要溢出喉咙的声音,缓缓地转过头去。
紫鸳指着月娘,声音欢快,“姑娘您瞧,那小院里头坐着的便是月娘了。真没想到,穿着这么一身粗布麻衣,却反而显得比以前清丽多了。”
洛青菱努力压抑住快要变调的声音,学着紫鸳欢快的音色,“她长的真好看啊!”
可是这么短的一句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却压不住语气里那股惆怅的味道。
倒是紫鸳并未听出来她有什么不对,而路嬷嬷以为她大抵是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五姐,所以倒也没惹上怀疑。只是洛青菱自己心中紧了一紧,暗自懊悔。
这边的声音惊动了月娘,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站在院门口的这群人,随即呆住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被路嬷嬷抱在怀中的洛青菱,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的眼神蕴含着温柔和暖意,一如上辈子,阿娘看着女儿的眼神。
她笑了起来,遥遥的对着这边行了一个礼,“见过姑娘。”
洛青菱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堵住了。月娘在府里的身份,连个通房都算不上,对着她如今的这个嫡女身份行礼自是应当的。可是那是她的阿娘!她这样行礼,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莫不是已经不认她了罢?
可是当她瞧见月娘的眼神之后,却又不确定了。那分明是母亲看女儿的眼神,那是生与死之间,她来来回回梦过无数次的眼神,她又如何会分不清?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47 迷茫
洛青菱清了清喉咙,声音低低的,“您是长辈……又何须如此……”
她垂着头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去看月娘的脸。目光久久的停在月娘的脸上,心中明白应该将目光移开,却怎么也移不动自己的眼神。
如同初次见到娘亲的雏儿一般,贪婪的扫过她的眉眼,一寸一寸的细细看去。
月娘的左额上有一块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洛青菱却是清楚的很。如今细细看去,那块不甚清楚疤痕的模样便在脑海里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那是在她生病的时候,月娘照顾她喝水的时候,自己也撑不住了,一头栽在榻上。左额磕在了角上,从此留下了一块疤。大抵是体质的关系,原本看上去十分恐怖的伤疤过了一段时间便淡了,直到再也看不清楚了。
然而那块并不明显的疤在如今的洛青菱看来,却清晰的仿似印在眼中。
身为揽云阁里精心调教出来的舞姬,月娘自是书艺具通的,礼仪更是不必说。她浅笑着回礼,“姑娘无需如此客气。”
她这般客气疏离,半点没有初见她时的样子。洛青菱只觉心仿似被一只手抓着,捏在掌心狠狠握紧了,她觉得委屈的很,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算下来也是老姑娘了,怎能真同孩子似的脾气?
然而那委屈升上来了,便再难压下去。她不由得不停地偷瞄月娘的神色,越看越觉得她的表情疏远的很,心头更是觉得一片冰凉。
若她的阿娘不认她,她重活的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
倘若月娘并不知道她是谁,那么宁归呢?会不会如同月娘一样?
洛青菱苦笑了一下,心中的酸涩越来越重。自她睁开眼醒来之后,月娘待她一如往常的态度让她以为月娘是认出她来了,可若是月娘如今清醒过来了呢?毕竟如今的她是洛家嫡女,也只是洛家嫡女而已。
而宁归……还不知会痴傻到什么时候,兴许是明日,兴许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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