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他妈的’‘你去死’这样的词汇太粗鲁了,作为一个淑女,是绝对不能使用的。”
“尼克,女士要喝淡酒,像朗姆酒和烧酒这种东西,只有没品位的粗人才会饮用。”
“尼克,还是搬出塞拉家吧,你知道她的名声实在是……我不想你的名字和一位从事特殊职业的女性联系在一起。”
“尼克,中午不要顶着太阳出门,会晒黑的,要知道肤色可以直接看出人的阶级和出身。”
“尼克,尼克,尼克,尼克,尼克……”
卡尔骑士不厌其烦孜孜劝导,试图把一个纯正的海盗爷们培养成心目中的闺秀。
“够了!!!”
尼克大吼一声,终于忍不住了。
回到阿尔及尔就招收新人,忙活了好一阵,根本抽不出来空去卖人。秋天不知不觉就溜过去,棉花、柑橘、葡萄全都收完了,田里不缺人,人口买卖市场明显冷清了起来。
尼克想淡季的时候把卡尔卖掉,肯定要吃亏,才盘算养一冬天,来年春天播种的时候再卖。
谁知道这个金毛完全没有作为“私人所有物”的自觉,天天唠唠叨叨,比塞拉还像婆娘。除了起居作息语言,卡尔还不断劝她脱离海盗组织,简直永无宁日。
“辞职?你养我啊?”尼克反讽,吃饭还要靠老子,凭什么讲这样大话。
“我养你,绝不让你挨饿。”卡尔背脊挺的笔直,透彻的蓝眼睛里有种尼克看不懂的坚持。
佣兵、劳力、船员、农夫,这些年他都做过,一边打工一边找她,虽然不能像海盗这样暴富,多养一张吃饭的嘴是没问题。卡尔看着尼克衬衫下缠绕的纱布,她本应该一辈子都在人呵护疼惜下生活,而不是这样颠沛流离。
“……算了。我喜欢自己养活自己。”
尼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身下金子的硬度让她安心。金毛是个好人。虽然她不明白,一个视名誉为生命的骑士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给她做仆人,换床单、晒毯子,甚至鞋带开了他都很自然的单膝跪下给她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她能感觉的出来,却理解不了。尼克的世界永远是买卖关系,付出,然后获得报酬,不管是武力、知识、生命还是身体。在她眼里,做海盗跟种庄稼一样,收割生命换取金子,她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是交易的一个砝码。
要说他有什么觊觎,也不对。就算在船上打地铺,卡尔也绝不会睡在她房间里,一张毯子就在门外靠一夜,无论刮风下雨。眼神也是绝对纯洁正直,除了偶尔莫名其妙脸红,从来不会露出男人性暗示的挑逗意味。
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付出,除了阿萨。
卡尔的价值观她不能理解,那种只愿付出不求回报的精神更让她莫名其妙的难受。于是尼克果断决定,把他卖掉。
但是……
第一次:卖给去埃及的阿拉伯商人。第二天天还没亮,金毛就回到塞拉家,把尼克的早餐准备好了。
第二次:卖给西西里岛来收人的佣兵团团长。过了三天,手腕磨穿一层皮的金毛回到塞拉家,面不改色打扫房间。
第三次:卖给去新大陆种甘蔗的奴隶贩子。过了十天,整个瘦了一圈的金毛又像往常一样蹲在尼克屋前当门神。他是从船上跳下来游了二十多海里回来的,褴褛衣衫下露出晒暴皮的肌肤。
用塞拉的话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寻回犬。
尼克彻底没有办法了。
狠心花钱买了皮肤膏和新衣服,尼克蔫蔫地趴在桌上看卡尔吃饭。就算饿成这样,他还是保持那莫名其妙的“高贵礼仪”。
“赔钱货。”尼克嘟着嘴抱怨。
连卖三次都跑回来,她在阿尔及尔的商业信誉已经低到极点了。这种涉嫌欺诈的行为本来会收到行会诉讼的,好在有红狮子的声望撑腰,最后都是把钱还回去了事。可付给中介人和行会的抽头,是无论如何讨不回来了。
尼克无限怨念的盯着卡尔:“都是一年期合约,你是白人,到时间就自由了,在新大陆还能分到地。我又不发工钱,金毛你脑子进水了?”
卡尔咽下口里的食物,淡淡一笑:“你卖我是你的自由,我愿意跑回来也是我的自由。还有,你好好坐,背挺直了,歪歪扭扭的像什么样子。”
转眼看见尼克的衬衫皱巴巴贴在身上,一截塞在裤子里,一截在外面吊着,接着皱眉表达不满:“所以我说塞拉照顾不好你,衣装是人的第二人格,即使身着陋衣,精神上也绝不能松懈,教养和品行完全通过……”
“啊啊啊!!!”尼克抱头哀嚎,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全是金头苍蝇,“我不卖了还不成!你爱烫衬衫就烫衬衫,爱叠袜子就叠袜子,愿意干什么都行!只求你别唠叨了!”
“不行。”卡尔果断拒绝,“我在册封为骑士那天发过誓,耿正直言,宁死不诳!即使你是我的主人,不对的地方也一样要说!”
“那我不要你了,你自由了,咱们两清!我给你回欧洲的盘缠,对,今天晚上就有去意大利的船……”尼克抓狂,连成本也不计,就想把他丢出门去,再也不见。
“不行。”卡尔再次拒绝,口气固执到尼克毛骨悚然,“我发过誓,坚持理想,无畏不惧!果敢忠义,无愧上帝!”
“那、那意思就是说……”尼克听不太明白,只觉得一种巨大的恐惧笼罩过来,避无可避。
“意思就是,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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