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确实是放回去了,然而,石桌底下却隐约传出模糊的规律震响,好像有些什麽东西即将要从地底冒出来一样。他直觉感到,地底下的东西带着凌厉怒气,要向他讨回这副八卦阵里被他无意间汲走的那些灵气!王云生唇角扬起一笑,无论地底下是什麽东西,被他要走的东西,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这些灵气果真唤醒了他身上每一分悍然神识,他直觉感到,这个八卦阵里别有玄机。
如果郑思霏不在身边,他倒很想会一会地底下的那个蛮悍力量。但,不是现在。他将壶中剩余的酒浆倾泻在地,挽起篮子後,牢牢握住郑思霏的手,仓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走!」
「东西不必收……吗?」郑思霏有点犹豫,但她确实也听见了地底下有什麽东西在慢慢踏上来的沉浑声响,只是被王云生祭酒镇压,来势停顿了一会。
「不必收了!待会等那东西上来,恐怕连你我都吞了!还顾得上那些杯碗?」王云生朗朗一笑,扯住了她便向来径飞奔。
都赶着要逃命了,你还记得拿这累赘的空篮子做什麽?她匆匆跟上他的步伐,想取笑王云生,声音却被疾风盖过了,没法问出口。然而,郑思霏一边想笑,心里却忽然懂了,脑中混沌一热。
那只篮子不是空的,里头放了她的「投桃报李」。
她顿时想起,王云生方才咬在齿间的喃喃自语,原来是隐没了的两句情诗。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不是以此做为赠礼的回报,而是希望以此为信物,盼我二人永远情投意合!
难怪,他要说「我以为,这种时候都是该这样的」!原来,王云生打从一开始便误会她在示爱了吗?此时,他已领她冲出山径,脚下瞬间踩到平地,郑思霏冷不防一个踉跄,王云生及时回头,锁眉扶了她一把:「快要出阵了,走好。」本是过度亲昵的举止、靠得太近的耳鬓厮磨,但被他如此行云流水的顺势做来,竟像是再自然也不过的一件事。
郑思霏的脸顿时热腾腾烧得火红,愣愣地自斜後方望去,盯住王云生俊美的侧脸,刚刚被轻舐过的唇上,这时才清楚忆起王云生那个试探似的吻,是何等触感。
是裹在水雾里的一团火,看似清冷无情,实则是烧得不顾一切的热烈光焰!
北征调(10)
一夜缱绻,邵枫被朝阳晒醒,只觉浑身酸软,她茫然坐起,直到透过帐子,看见自己的外衣披在椅子上,昨天穿的衣裳全都不知被谁收拾去了,一件也不剩,另备有一套洁净衣物折叠整齐,和茶几上一盆温水烟雾氤氲地摆在身边……她才隐约记起昨夜片段。
邵枫脸一红,咬牙将犹自微颤的双足放落地面,踩进自己的软鞋之中,硬撑着起身梳洗。
门外守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动也不动,似乎在等她醒来。邵枫心里跃动着娇羞,却还有一丝疑惑。王云生为什麽不睡在里面,而是站在门外?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匆匆梳洗罢,拢上衣裳,轻轻将门扉开了一道小缝,试探着向外娇唤:「云生?」
她立刻发现,那不是王云生,而是刀丑。「是你?云生呢?」刀丑闻声转过身来,她注意到他的神情异常肃然,双眼底下带着掩不去的深色倦痕。邵枫还没查觉异状,只是蹙起眉心,低声察问。
「……他昨晚自书房离去後再返回,便一直关在天尊殿,现在还没出来。」
「去後再返?什麽意思?」邵枫蓦然一愣,如果昨晚王云生离开过,那麽,进了她房里的又会是谁?忽有一阵战栗,从四肢百骸密密麻麻地爬到她颈上。
「就是我说的意思!昨天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进过你房里!」刀丑半转过身来,用壮实的身子挡住邵枫眼前所有光线。
「你──」邵枫如遭雷击,她睁大美眸,随即抬头怒瞪刀丑,眼底有难以置信的疯狂惊怒。「是你!」
「想杀我?」刀丑迅速探视屋外,确定四下无人,他硬拉过邵枫一绺垂散的长发,让她看清楚自己掌心紧紧握住的小瓶子:「你记着,昨夜的事你不说,我俩都没事;一旦你告诉他,我下地狱也拉你一道去!」
霎时之间,邵枫浑身气势全然消失,她双腿发软,俏脸苍白如死,撑在门扇上,颤抖的双唇极艰难地吐出几个虚弱字音。「你想做什麽?」
刀丑心里轻声一叹,把瓶子收回自己怀里,忍不住揽起她蒲柳也似的身子,在她耳边轻道:「不做什麽,只想你别害我,也别害了你自己。错都错了,我什麽也不想,只想要我俩的活路。」
刀丑用自己无伤的那一侧脸颊依在邵枫耳畔,邵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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