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里倾出蔑然一笑。「我走了,午时就来接你。」
***
自夜而昼,京城南宫府里有一道走廊和一个人,也是整夜不得安宁。南宫钰向爹娘请过安後,便回房铁青着脸,让范梓阙来来回回在大宅南北两头跑了数趟。
「回来了没?」
淅零零的雨打了整个晚上,范梓阙乾脆穿着一身蓑衣,整夜不脱,站在南宫钰的房门外伺候,无奈回应。「……一样,不见人影。」
「几时了?」南宫钰一夜没睡的声音略显喑哑。
范梓阙知道,他听见了远方农舍传来的鸡鸣。雨歇,天将明。这两人此番吵得太不寻常,双飞真的彻夜不归。
「寅时,三刻。」
屋子里的南宫钰没有说话,范梓阙听见不知什麽东西清脆的碎裂声。小半晌,屋里静了,远方的鸡一只接着一只递送天亮的讯息,渐渐鸣到了近处来,阵阵不止的欢嘶,反衬房里的沉默,空气无比沉重。
南宫钰终於说话了,声音一反整夜的暴躁和气恼,显得异常平静。「巳时再到赵府看看。如果她连赵府也不去,你直接告诉我爹。白忙一晚,你去歇着吧,往後不会再让你做这种事了。」
「是。」
范梓阙临去时,脸色忧虑地再回头一看,南宫钰已灭了灯,屋里一片幽阒,什麽也看不见。
陌上艳(15)
那个神秘女子太叫人在意,伍临胜和衣小歇了一会,天未亮时便决定亲自去她那里看望;不料才正要走向她所在的客房,远远便看见自家屋梁上迅速跃出一道黑影子,冒雨去了。
伍临胜眯起眼,注视着那女子几个踪跃,旋即远去。原来是个有武功的;依照这身俐落轻功来看,武艺想必不低。
不过,眼角余光辨清她身上穿着什麽衣服之後,他着实吃了一惊。那是他府内家仆的外衣!
不久後,他果然在她房门外不远的廊下发现那个倒楣鬼,不但让她剥了衣服,更劈头打了一顿;只是她下手还算有分寸,并没伤了下人筋骨内脏。
伍临胜蹙眉疑惑,明明有这一身收放自如的好功夫,她要逃便逃,何必还要花这层时间精力去打人?
沉思半晌,他这才想起那女子原本一身湿透脏污的白衣裳,早被他命令几个小婢脱个精光,立刻拿去洗了──
落难侠女一觉醒来,看见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如此装扮,想必是窘怒攻心,难怪要找人剥衣裳兼出气!
真相大白,伍临胜按耐不住,向着她离去的方向低声笑了起来。她要走便走吧!他有把握,她一定还会想方设法再回来找他的。
为了她那身衣裳,还有她贴身而藏的那个小药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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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临胜的推测大致没错,郑思霏奔出巡检府时,确实恼怒异常。她披着那一身伍府长工的外裳,只觉得浑身不对劲,但穿也不是,不穿更不对!
她在渐歇的雨中奔回南宫府外一看,南宫钰房里的灯竟还亮着!她着实不肯让他撞见自己这身狼狈,踌躇片刻,郑思霏咬咬牙,狠下心去扭头便走。然後,她只想得到一个地方可去;还有一个人勉强能投靠。
王云生!
她躲躲藏藏到了如意坊後院,见小屋静极无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是来投靠人的,不宜擅闯,她只好忍着一身湿寒,掩在屋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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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等了好一阵子,直到雨停了,如意坊的女乐也稍歇了,王云生才从如意坊前院缓缓走了回来。
待他走到门前,才刚要去开门,郑思霏已悄然起身,用有些发颤的声音叫住了他。
「王岫?」
王云生显然甚是诧异,侧着脸望向声音来处,眸子里还带着彻夜纵情的血丝,把他原本的清俊勾勒出淡淡一抹邪气。愣了一会,他才笑问:「这位兄台,不过几日没见,竟想我想到大清早的冒着夜雨守在这里?还有,你这一身又是──」
刚朝王云生走近,郑思霏立刻嗅到他身上传来的酒气杂脂粉香,心里忍不住腹诽:看来,这个花花太岁的长夜颇不寂寞,酒色俱全!
听他问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脸上一红,匆匆道:「都别问,我只是来找你借套衣服!借不借?回我一句就是。」
「就一套衣服?」他的手停在门闩上,牢牢盯着她的脸看,有一点难以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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