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朝前面走,回过头来冲周锡兵露出一个微笑:“走吧,新鲜的鱼片烫着才好吃。”
他的姿态平静而温和,仿佛被寒冷冻住了的天地一般,任凭寒风如何肆虐,他都像是一无所觉。
周锡兵捏紧了拳头,毫无预兆地朝他的脸上挥去。
被迎面打了一拳的男人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上。他伸出舌头试了试唇角破了的伤口,忽然间冒出一句话:“都说眼泪是咸的,其实血比眼泪更咸。”
周锡兵眼睛猩红,大踏步上前,拎起了齐师兄的领口,迫使对方眼睛跟自己直视。
齐师兄只比周锡兵略矮一点,后者的动作甚至没能让他的脚被迫踮起来。他冲着周锡兵露出了个像是讲和一样的笑容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是的,他什么都没有做。起码周锡兵汇报了赵处长以后,市局刑侦队也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除了王汀给周锡兵暗示的,齐鸣有可能是那个将陈洁雅从温馨苑的囚室运到医院的人以外,无论是操刀手术的林教授还是林教授那位负责联系手术的学生,以及胆大包天的私立医院院长,他们的所作所为看上去都跟齐鸣没有任何关系。他像是一个旁观者,淡漠地看着一切。
“别叫我逮到你!”周锡兵松开了手,冷冷地盯着他。
齐师兄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自己的领口来,微微地吁了口气。他抬眼看流光溢彩的南城夜景,突然间笑了一下:“我在这座城市学习生活了好几年,却永远都是个过客。苗苗后面还有三次手术,等手术完了,我们就带她回老家去吧。”
周锡兵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在忖度他话语中的意思。
齐师兄却跟没有发现对方正在审视自己一样,声音淡淡的,似乎充满了惆怅:“人生在世,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命运二字而已。因势导命,因势导运,莫不如是。”
他大踏步地朝前面走了,手里还稳稳地拎着那尾被开膛破肚分解成块的鱼。
两人抵达齐师兄的租房时,师嫂埋怨了丈夫一句:“怎么买条鱼也这么长时间啊,你该不会领着小周把整个菜场都逛了一遍吧。”
王汀跟小苗苗并排坐在床上的被子里头,听到外面的声音,侧过身子探出了脑袋,迟疑地问周锡兵:“今天鱼贩子收摊早?”
周锡兵站在门口,等到身上的寒意散的差不多了才走进去。他没有开口回答王汀的疑问时,齐师兄先说话了:“碰到了一起车祸,刚好120跟车的是你师弟。”
王汀虽然满心疑惑,却还是叹了口气道:“上120的班最怕碰上车祸,一拖过去就是好几个人,还得现场急救。这孩子夜班运气还真不算好。”
周锡兵突然间大踏步朝房里走,地方太小了,他连两步都没走完,就站在了王汀面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王汀吓了一跳,拼命地想要推开他。这人干嘛呢,小苗苗就在旁边坐着,外面还站着齐师兄夫妻俩,这会儿发什么疯。
周锡兵却搂着王汀不肯撒手,在她耳边强调:“明天,你就给我一个人做泡萝卜鱼片。”
王汀哭笑不得,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答应了他近乎于孩子气一样的要求。
全身心投入看动画片的王小敏总算拨冗关心了一下人类的互动,立刻八卦兮兮地开始嘲笑小兵兵:“哦哦哦,原来你主人也会撒娇哦。”
小兵兵情绪低落的很,闷闷地回应了一声:“陈洁雅跳楼死了。”
“真的啊?”王小敏的同情心向来泾渭分明,它相当冷漠地来了一句,“当初她硬逼着别人跳楼的时候,想到过今天没有?”
王汀身体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惊惶地看着周锡兵,抿紧了的嘴唇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周锡兵顺势坐到了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在她头发上亲了一下,像是安慰又像是陈述一般:“我跟齐师兄一起去菜场买的鱼,出来的时候我才听到的鸣笛声。”
齐师兄今天整个白天都在研究所实验室里头泡着,谁也没有发现他联系过任何人。他下了班以后就直接回家了,中途也没有碰到什么人,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他说他什么都没做,起码他们没能发现他做了什么。
吃过晚饭后,齐师兄主动送他们出了小区门口。看到远处陈洁雅坠楼的那家饭店时,他仿佛感慨一样叹了口气:“我下班的时候还看见那个小姑娘跟着一群男人上饭店吃饭,没想到没多会儿功夫,人就没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想起来跳楼啊。”
周锡兵双颊的肌肉急剧抽搐着,他今晚在齐师兄家中矢口不提陈洁雅的事情,就是不想再将王汀牵扯进去。这些事情,本来不该跟她有半点儿关系。没想到,齐鸣竟然特意将这件事再挑出来说。
齐师兄微微一笑:“无论养儿养女,父母都不好当啊。我当时看着这姑娘进饭店的时候,还想着跟在她边上的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包间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汀迎上了齐师兄的目光,声音平静:“所以,你报警了?”
齐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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