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都不知会通往哪条长街。
走了很长的路,傅成璧身子娇贵,不一会儿脚就酸软难耐,累得额上浸了一圈细汗。傅成璧语气有些幽怨,说:“你还不如直接将我敲晕绑走,省得我一番盛情却被冷了心肠,也不必费这些力气。”
“如果不是段崇请了那群乞丐在外头看着,我原也不用这么折腾。”
“段崇?”
傅成璧正疑惑着展行的这句话,忽地手腕上一紧,低头就见一根金灿灿的丝线缠绕住了她的手腕。金丝质地坚韧,泠然寒意箍在她的手腕上,竟生出一种犹似软剑宣刃的错觉来。
“这金铰丝锋利,动辄伤及皮肉,傅姑娘小心。”
一边说着,展行一边取来一条黑带蒙住她的眼睛。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傅成璧已经不能分清楚方向,只好随着展行的牵引往前走。两人上了一辆马车,车驶得很急,四下颠簸得她天旋地转,差点没呕出来。
等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展行才推着她下车。
傅成璧甚么都看不见,只能透过黑纱布看见模糊而惨白的月亮,耳边簌簌刮过清凉而湿润的风,她甚至能听见远方松涛起伏的声音。
面前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像是石门大开,刺耳而突兀。她教展行推搡着,沿一处甬道复行数十步,又听得一阵雷声般的轰鸣,这才驻足。
尽管被蒙着黑纱布,她仍感觉到眼前一亮,像是点了一室明堂堂的蜡烛。
展行扶着她坐在一处冷硬的地方,默不作声地去了别处。傅成璧挣扎不得,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但凡想动一动,这金铰丝似乎都要割进她的皮肉里。眼前除却有些薄弱的光,还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一时不能判断自己究竟在哪儿。
这里很安静,远远有水声滴答滴答地回响个不停,鼻尖萦绕着一股腐烂的恶臭,但总算气味不算太过浓郁,堪堪能够忍受。
“殿下……殿下……”
展行声音中有近乎崩溃的泣意,还有怖然的疯狂,一声声唤着,像是永不停息一般。
殿下?
除了已经故去的大长公主李静仪,还有谁能够让展行称之为殿下?
傅成璧一下预感到甚么,冰凉的惊惧像是蜘蛛一样顺着背脊缓缓爬上来,令她头皮阵阵发麻。
她在一瞬间明白了关要,但这一切又太过荒诞离奇,千丝万缕的线索纠缠在一起,令她不知该从何处起推断才好。
“奴才已经为殿下找到了最好的宿主,再过一会儿,殿下就能从她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傅成璧颤着蜷缩起身子,用膝盖顶着眼上覆着的黑纱布,好在展行系得松垮,费了一番力气,好歹露出了一双眼睛。
室内亮如白昼,刺目得人睁不开眼睛来。傅成璧稍稍适应片刻,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甚么蜡烛,琉璃墙壁上镶嵌的是一颗颗圆润透亮的夜明珠,明火般熠熠流辉。
而她不远处就是一副玲珑精美的浮雕石床,展行怀中搂着一袭锦衣华服,宽大的袖袍铺陈开来,如同艳丽的云霞。
可这袖下露出的却是一截森森白骨,而与展行英俊的脸庞轻轻相贴的竟是一颗骷髅头!
傅成璧一下惊叫出声,她想用手捂住嘴巴,却奈何被紧紧绑住,这须臾一动,她的手腕上立刻被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瞬间沁出一串血珠。
腕间的疼痛和眼前的惊骇令她呜咽几声,陡然落下了泪。
展行贴着李静仪的尸骨,悲伤又喜悦,“很快了,殿下……很快你就能回到奴才身边了……”他亲了亲冰冷的骨头,动作虔诚又小心。
傅成璧几挣不开,惊惧全然化成嘶竭的愤怒,冲着展行就骂道:“疯子!你真以为那些江湖术士的法子能够起死回生吗?”
展行抱着李静仪,抬起阴冷的眸子看向她,冷然道:“怎么不行?海水可变桑田,日月可以轮换,人死为何不能复生?!现在万事俱备,只要完成最后一步,她就能活过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若那人真有仙术,怎可能指使你去杀人?春华坊的七名女子的死,还有牡丹楼怀莺姑娘的死,是否都与你有关?”
“她们没有死,只不过是成了魂魄而已。她们会像你一样,成为殿下的一部分,活得更加璀璨夺目。”
那就是承认自己是凶手了。
傅成璧悔得紧咬牙关,悔自己轻心大意,没有将段崇的话放在心上;又悔自己明知道凶手潜藏在长公主府内,还轻信了展行,将他请进府中。
从前她在王府、后宫,纵然遭人算计,也不过是背地里的阴毒手段,哪里碰到过直接用明刀逼着就范的祸事?
傅成璧起了一身冷汗,努力平下颤抖的喘息,说:“我的手被金铰丝割伤了,倘若长公主真会借我的身体复活,届时疼得人可是她。”
提及李静仪,展行的神色果然有所动摇。他怔然片刻,望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墓室,料想就算放开了她,也不怕她会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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