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满脸的疲惫起床了,把邹兰娟吓个半死,女人看着自己女儿那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担心的问:“不舒服啊?”
“没。”
汤于薇随口答了句,洗完脸抹了抹脸走了,邹兰娟在后面喊:“不吃早饭啦?出去买点?哎呀你走慢点,急什么,还早呢!”
汤于薇也顾不上回答了,步履匆忙的向外走。
小区里的老人还在打着太极练着剑,声音其实挺大的,她出了小区还能听到。
对面的早餐店没开门,卷帘门就开了一条缝,有人路过疑惑的看了眼,嘀咕的说:“今天怎么不开门?”
项满家的小吃店开了许多年了,这一片儿就数她们家的油条和包子最好吃,生意还是挺好的。
汤于薇没打算走过去,就低着头往学校走。
没走几步,卷帘门拉开的声音轰隆的传来,汤于薇回头,项满正好走出来,她拿了张纸准备贴在门边,项满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异样,只是板着张脸,那撮小辫塞在衣领里,几根毛扎了出来。
项满把手上沾到的浆糊往墙上摸了摸,再次按了按门边的纸条,想着这几天肯定得忙死了,她兀自的叹了口气,余光撇到站在斜对面的一个身影,正愣愣的盯着她看,
“你杵那儿干嘛呢。”项满端着浆糊说。
“啊?”
“大清早的,你那黑眼圈都快黑出天际了。”项满远远的就瞧见汤于薇的那一对大黑眼圈,跟国宝似的。
“项满,你不读书了啊……”
说完汤于薇就后悔了,觉得自己问的忒不厚道,急忙低下了头。
“请了几天假,这几天要忙出殡之类的事,我爸现在还没回来呢,等会儿我给项树烧点吃的把他送到姨那里,我自己也要去一趟殡仪馆了。”
“哦……”
项满看上去很平静,但汤于薇听着还是觉得怪难过的。
“你吃早饭没?没吃过来吃点吧?”
“不用了,我吃过了。”
汤于薇朝项满笑了笑,“那我走啦。”
“嗯。”
项满捧着浆糊站在原地,看着女孩子慢慢走远的身影,嘀咕了一句:“怎么比我还难过的样子,神神叨叨的。”
屋里传来小孩的哭声,项满哎哟一声,“祖宗你等会儿啊,粥还没好呢。”
今天是文综小测,程知从早自修就发现了汤于薇的心不在焉,看上去蔫蔫的,跟她说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现在都考了差不多一节课了,这货选择题都没写完,估计是要来不及了。
“你今天怎么了?”
程知凑过去低声问,感觉昨天晚上下课还好好的啊。
“啊?”汤于薇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有点饿了。
她按着肚子,程知瞥了一眼:“肚子疼?来姨妈了?”
“不是。”
“没吃早饭?”
汤于薇点点头。
程知从挂在一边的包里拿了一包饼干给汤于薇,顺便抽走了汤于薇的卷子:“你先吃吧,我帮你写几题,下节课就交卷了,不然你要被杨姐给念叨死。”
“爱你。”
“得了吧,爱我就亲我一口。”
程知笑了笑,随口说了句。
然后她的手被拉过去,有人在手背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程知被这一口惊的瞪大了眼,抬头看了一眼正低头玩手机的老师,四周都是埋头写题的人。
不对劲啊。
她琢磨了一下,汤于薇正小口的咬着饼干,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
算了等会再问问。
程知不知道当了多少年的高中生了,文科理科都不在话下,写起题目来快的不得了。
……
交完卷子汤于薇就趴在桌上了,双眼放空。
程知也侧着头看着汤于薇,四周闹哄哄的,下节课是自习,隔壁正围着一圈人玩三国杀,不时冒出几句奇奇怪怪的话。
她们俩就侧着脑袋对视着。
还在公共场合,程知还注意一点,忍住没去亲一亲汤于薇的脸,汤于薇的脸白白嫩嫩的,因为咬着嘴唇的原因,松开的时候下唇有一圈红痕,看的程知痒乎乎的。
“程知,”汤于薇叫了一声。
“嗯?”
程知放在腿上的手拉住了汤于薇的手,冰冰凉凉的,她忍不住搓了搓。
“你是不是生病了?整个人都怪怪的。”
“没,”汤于薇叹了口气,“项满妈妈去世了。”
“啊?”
程知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晚上。”
“生老病死,常有的事。”程知也叹了口气,做愿灵这么多年,别人的生离死别也是经常能目睹的事情,她其实没什么感觉。
“你说我要是以前直接跟项满说,不那么委婉,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汤于薇眨着眼,睫毛颤啊颤的,看的出来整个人特别挣扎。
程知往汤于薇那边凑了凑。
“想开点,”她说,“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整天想好多好多的事情,负担又很重,其实没必要的。”
“我感觉知道太多也不好。”
汤于薇拧着眉头,下意识的咬着嘴唇。
“但有些又不太一样。”
上课铃响了,因为是仔细,班委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
程知跟班长说了一声,就扶着汤于薇出去了。
“逃课啊?”
汤于薇茫然的问。
“出去走走,赶紧溜,不然被段长抓住了。”
程知抓着汤于薇的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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