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高领紧身毛衣呈现出的依旧是严谨和禁欲的气质。她缓缓地开口,永远都是以沉着的单音节拟声词为应答。
“早点回去吧。”见白瑾年似乎已无大碍,钟茗想着她大概是已经吃完药度过了疼痛期,心中宽慰,一整天繁忙的工作所导致的疲倦也慢慢蔓延全身,说话都无力了只想着快点回家睡觉就好。白瑾年却在这种情况下发出了邀请:“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去吃点吗?”
钟茗心中掂量着和一位已有恋人的人单独共进晚餐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沉默了片刻时间便被白瑾年看穿了心思,她用她并不擅长的打趣口吻说:“晚餐还是要吃的,如果不吃很容易变得像我这样,给自己和别人都造成麻烦。”说完指指自己的胃。
就是和朋友一起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钟茗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要在这里作贼心虚啊傻瓜,总监请客不吃白不吃!
虽然白瑾年也没说她请客啊。
白瑾年的车里暖气都开得很足,两个人并肩而坐都没有说话。钟茗用余光看白瑾年挂在脖子上的大长红围巾,发现她是十足的围巾控,入冬侯她几乎每天都会围着围巾,每一次都还是不同的款式。
钟茗心里嘟囔:这种有钱人就是爱折腾而且脑回路永远是个谜。有时间打扮得花枝招展难道没有时间来好好关照一下自己的身体吗?
“你爱吃些什么菜?”钟茗还在心里对白瑾年狠狠抨击,白瑾年却是很“大度”地为她着想了。
“我随便啊,都行。”反正她这种没什么上流社会经验的苦逼孩子吃什么不是吃啊。白瑾年含笑转头:“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挑剔。那我决定好了,去喝汤怎样?晚上要吃得少点还能暖胃。”
“好。”这回知道要暖胃了哦,你那颗千疮百孔的胃要不要感激涕零一下呢?
白瑾年带她去的地方永远都那么奇怪,不是山洞就是深巷。这家主打夜宵的小店坐落在老城区的小巷深处,也是一处适合埋尸的好地段。两人下了车潜入到用厚厚的门帘阻隔的小店里,瞬时感觉到了温暖。店面很小只摆得下四张桌子,其中的两张已经有了客人。满屋流香一下就唤醒了钟茗饥饿感。
“呀,小白,好久不见了!”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见白瑾年进门就笑逐颜开过来招呼。而钟茗却捂着嘴扭头死憋住不笑出声来:小白!这个名字实在是太适合我们坚强有韧性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白总监了有没有!
白瑾年很有礼貌地回应:“是啊好久不见了,这段时间换了工作所以比较忙。”
“忙的话一定要注意身体才是。咦?橙小姐没和你一起来么?”老板娘向钟茗这里看了一眼,如此问道。
钟茗警觉起来:橙小姐?谁啊!这语气是有多八卦和遗憾啊?小白小橙……这是玩什么当季流行的撞色搭配啊!
白瑾年略显尴尬地回答:“她最近也很忙,一直满世界的飞……”哇靠满世界飞啊!大老板还是空姐啊!真正的上流社会啊有没有!
老板娘说:“以前你们都是形影不离一起来吃宵夜的,看见你没能看见她真是很不习惯啊。”原来是小白的另一半啊?就是让她情伤的那位么?老板娘你开店就开店煲汤就煲汤,管人家私事干嘛?生意做到这份上需要颁发终身成就奖吗?
“……还是和以前一样吧,乌鸡汤,两碗。”白痴年又开始耍白痴转移话题了么!而且……等一下!誰要和你喝一样的汤啊!喝了说不定会变和你一样白痴加面瘫啊!
“麻烦您,我要鱼丸汤就好。”钟茗心里各种的暴力吐槽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就算今晚她是配角也有权利选择食物吧?
“好的。”老板娘又不动声色瞄了钟茗一眼。钟茗心理素质极好地当她是真空,小声地哼着歌等待她白胖的鱼丸汤上桌。
老板娘走了,白瑾年说:“别介意,我是这里老顾客了,我从高中开始就来这里吃宵夜所以和老板娘算是熟识。特别是冬天下了晚自习会路过这里,喝一碗乌鸡汤才能睡得着。”
“和橙小姐一起么?”钟茗脱口而出后她和白瑾年的脸色一起变绿。钟茗暗骂自己真是个白痴为什么要表现出试图试探她隐私的样子,就好像对她的过去有多感兴趣一样。心中后悔不迭可是表面上是不能与内心的捶胸顿足一致的,她微笑的慈祥程度足够可以让她改名为钟娜丽莎。
“是……”白瑾年回答得犹犹豫豫。钟茗是真的被她噎了一下:这白痴,还真是问什么就说什么么?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个人隐私吗?
二人的汤上来了,果然是满口流香。一方面是因为钟茗真的饿了,另一方面她是懒得再和这有妇之妇啰嗦更多,于是嘴的作用倒是只剩下吃喝。相对于钟茗的漫不经心,本是夜宵提议者的白瑾年却是个不合格的推荐者。钟茗算了算她一共就喝了三口汤吃了一截的乌鸡,剩下来的时间里她都在聊工作聊工作和聊工作……钟茗最是讨厌这种生活和工作时间分不开的白痴,难道进餐时间里一直想到工作不会消化不良吗?白痴年的人生难道没有其它追求吗?钟茗一律以“嗯”来回答,并且发誓下次再也不和工作狂吃饭。按白瑾年这种习性,胃病也会变成一种传染病。
“钟小姐。”话题突然断了,白瑾年盯着钟茗的脸很深沉地呼唤了一声。
“干,干嘛?”这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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