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都像一根小针轻轻地扎了他一下,短暂的刺痛。琉璃会将冒出的血珠子舔掉,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现在。隔上十天半个月,琉璃就会在他的耳垂上弄个针眼大的伤口,也不吸很多,几滴就够。
婴儿的时候,琉璃是本能的偏头,正巧含住了一旁赤虎的耳垂。后来大了,老实的赤虎也就由着他摆布。再后来产生了爱慕,别说吸血,就是用自己的肉喂他,赤虎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也问过琉璃:“你这是什么习惯呀?”琉璃总是不以为意的回答:“鬼知道呢,你看那些抽叶子烟的,闻起来臭烘烘的,不也是抽的开心?反正舌头上含着你的血珠子,就觉得舒坦,可能是你不一样吧。”
赤虎便咬住了那句字眼,“可能是你不一样吧”,心里美滋滋,从来不曾想过,琉璃为什么总爱血珠的味道。
赤虎叹了一口气,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摇了摇琉璃,道:“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想活活饿死吗?”
琉璃没有转身,瓮声瓮气的说:“死了不是更好……”
赤虎强打精神,尽量语气轻松,道:“这不是我两的猜测么?万一你不是……那岂不是白白饿死?”
被褥下的人轻轻地动了下,缓缓翻过身,几夜未眠,一张脸瘦的几乎脱了形,眼睛布满了血丝,仍然掩不住满眼的伤痕。“如果我是呢?如果我是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掉入深深地悬崖,碎尸万段般的绝望。
赤虎俯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道:“我会杀了你……而后……陪你上路……这个秘密……直到我两死去,也不会让师父知道的……你放心……”
琉璃眼波闪动,缓缓从床上爬了起来,拥被坐着,看着赤虎道:“最懂我的,还是你。”
赤虎扯出一抹笑,将碗递给他:“吃点吧。”
琉璃接过碗,埋着头一小勺一小勺的吃,吃着吃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努力嚼着饭粒,想让自己更加坚强,“我就不信我战胜不了……”他猛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将喉头的呜咽硬压了下去,“我是谁?我是蓬莱十三星段佩容的嫡传弟子!我修过法术,念过道经,祖师爷还开点过我。我早已成年,却没有任何异样,那么一点点魔性,怎么可能战胜不了!”
赤虎给他打气:“就是,你可是蓬莱大名鼎鼎的琉璃呀,再说了,你从小念经吃素,又不……经常……嗜血,指不定你的魔性早被化解了。”
琉璃赶忙点头,觉得这个理由足够他掩耳盗铃般的开导自己。脑袋小鸡啄米般的点:“对对,我看像,上次我不也中了魍魉怪的毒么,嘴巴不也是肿的老高么,我要是那怪物,肯定不会中毒的呀。”他越说越觉得在理,这些天难得的笑了。
赤虎看着他的微笑,一阵心痛。其实前些日子早有端倪,那次琉璃为段佩容吸了魍魉怪的毒血之后,琉璃的嘴巴只休养了一夜便恢复如常,而道法更高的段佩容养了半月才痊愈。当时只想着段佩容下肢残疾,才造成伤口久治不愈,却不曾细想这其中的原委。
那血入了琉璃的口,仿佛是一道引子。从那之后琉璃嗜血的毛病似乎严重了些,以往只是十天半个月含几滴血珠子玩玩,现在则会深深地吸允两口,鲜血顺着喉管滑落,才觉得舒畅。
赤虎的心纠在了一起,他看着琉璃一口口往嘴里塞饭,呛得不停咳嗽。他一把抱住了琉璃,制止了他的自虐,温柔的拍着他的背,一下一下的拍着。
琉璃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脑袋颓废的耷拉着,问他:“和我睡一个屋子,害怕么?”
赤虎摇了摇头,说:“不怕。”
琉璃抬起头,笑了出来,笑的满眼苦涩。“傻瓜,我若是魍魉怪,是要吃人的呀,小老虎。”他说着,张开嘴,对着空气咬了一口。眼泪滑入口腔,又苦又涩,“我是怪物呀,傻瓜。”他边哭边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有些癫了。
赤虎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瓣,舌头卷走他口中的苦涩,而后一点点舔干满脸的泪。“你是琉璃,我的琉璃,永远的琉璃……无论怎样,你就是你……”他的声音嘶哑,每吐一个字都觉得喉咙生疼,仿佛要吐出血来。
琉璃闭上眼,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扯了一个笑。“傻子……你知道我喜欢师父的。这些年一直嚷嚷着谁上谁下的问题,不过是借口呀,傻子。”
赤虎点头,“我知道呀?可我愿意傻,愿意等你的。”
琉璃哽咽的几乎说不清话,只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许久,他才缓缓道:“我心里有师父……”
赤虎点了点头,摸着他的头发,说:“没关系的,我心里只有你,你能知道就好。”
琉璃叹了一口气,道:“可我心里也有你……一直都有的……”他伸手,解开了赤虎的衣带,低声道:“你抱我吧,赤虎,我不想带着遗憾的死……”
赤虎为他脱去衣裳,小心翼翼的吻了过去。(因为和谐,此处省略一千字,自行脑补)
门帘的一角轻轻地晃动。
白月轻轻走入自己的卧房才现了形。
段佩容出了一身的汗,脸颊红彤彤的。白月走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仔细的擦干后背和肢体上的汗,叹了一口气:“傻子,你又该心疼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流大龙,不惹事你会死呀
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月觉得,活了一千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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