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开车这么佛系的,她曾经坐过一位同事的车,平日里挺温和一人。沾上方向盘整个人就成了炮仗,一点就炸,骂骂咧咧一路,别人谁要是不小心别她车了,怒火冲天地能把方向盘给吃下去。
进入市区后,人多起来,有些人见他是军牌,忍不住多留意两眼,陆怀征直接将车窗升起来。呼呼的风声、嘈杂的人声随着升起的车窗直接被挡在车外,车厢瞬间变得异常安静狭窄。
静谧的空间里,于好觉得他每一声呼吸都变得格外清晰,心跳声也渐渐鼓起来,怦怦直跳,太阳穴微微发涨,她想起刚才陆怀征夺过护垫那画面。
男人的手修长又有力,捏住那东西是还有些局促,平日里拔枪射击,战斗飞行,却在女人东西上显得无措。
有点萌。
午休的时候,她闲着无事随口跟小班长问了一些陆怀征的事,小班长还挺激动,说得眼冒金星:
“我来得挺晚,很多事儿都没见过,只是听人提过,不过我去年在比武大会上见到了,队长的拔枪射击不到一秒,0.7还是0.8秒,反正贼快,别人还上膛呢,那边已经枪响了。还有一次,我们领空出现一台不明国籍的战斗机,这其实属于一级警报了,指不定从上面扔下什么来,万一是炸弹,底下的老百姓就得受苦……那天是队长带着一新兵在巡逻,队长换了十几种语言跟对方喊话,让他立即撤离,结果那飞机就在一万米高空盘旋,对峙两个小时后,队长发来无线电跟领导汇报情况,说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尽量会将损失减少到最小,你们不知道培养一个空军要花费多少精力物力财力,特别是队长这种,真出了事儿,有人欢喜有人忧,结果他还有闲心在无线电那头开玩笑,说这哥们到底哪个国家的,他妈的鸟语都快被他逼出来了。当时几个领导的脸色都不好看,可没办法,为了守护领空,谁的牺牲都是必然的,就咬着牙下了命令,还有个领导眼眶都红了,偷偷背过脸去擦眼泪。结果,在队长最后发出的英文警告里,那飞机撤离了,所有人都松了的口气,那新兵下来的时候,跟在队长屁股后头,尿了一裤子……但当时真没人笑话他,因为谁在死亡面前都有权利害怕。”
……
于好以为会一路无话地开到目的地。
结果身旁的男人一边看着后视镜打方向,轻描淡写地丢出一句: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仿若真就多年未见的老友,那其中的滋味,听得人百感交集。
“挺好。”于好视线落在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上,“你呢?”
陆怀征半天没吭气,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他手搭着车窗等红灯,目光落在车外,在车子启动的瞬间,吊儿郎当地开口:“干这行,没死没伤就算不错。”
“怎么想到去当兵的?”于好挺好奇。
“混日子。”他目视前方,车子有条不紊地行驶着,答得倒是挺坦诚的。
一开始确实没想那么多,头脑一热去就去了,入伍没多久,遇上了栗鸿文,特别喜欢他,一路就把他培养到现在。
保家卫国,血洒长空,说多了就是空话,一直觉得跟普通职业没什么区别,照样拿工资奖金,犯了错误扣工资背处分,出门在外更注意形象而已。
世界各地出任务的时候,别人的遗书上洋洋洒洒声泪俱下地写了一长篇作文,只有他的遗书上只有两句话。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无憾。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父亲没过几年也殉了,他从小跟着姑姑长大,姥爷到现在也还不待见他,唯一一个在深夜里牵挂过的人。
更不想把那东西交到她手上。
后来索性是连那两句也懒得写。
“谢谢你送我回来。”于好主动开口。
“客气。”
他轻哼:“反正也是最后一次。”
话音刚落,车子刚好在研究院门口停下,陆怀征熄了火,表情淡漠,没看她,提醒:“到了。”
俨然像个称职的司机。
于好手触上门把,低声说了声谢谢。
“等下。”
她一愣,转回头。
陆怀征并没有看她,人靠在座椅上,视线盯着窗外,缓缓降下车窗,朦胧的树景渐渐清晰起来,车窗玻璃慢慢落到他下巴,就听他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周六晚上有没有时间?”
于好认真在想周六的安排。
是有安排,不过可以调整,具体她得回去看下日程表。
陆怀征单手扶着方向盘,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看上去耐心十足。
“我需要回去跟韩教授确认一下。”她如实说。
他嘴角勾了下,把撑在窗沿上手抽回来,坐正,低头去拨弄电台,闲散道:“算了,当我没问。”
静默一瞬。
“这么巧?!”
车窗外忽然冒出一张脸,确切地说是两张脸,新婚的宋小桃和她同期的研究生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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