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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长青却摇摇头,面上露出羞愧的神情,声音也有些哽咽:“可是,当初……当初我接近老师是有目的的,我……我以为读书人的身份可以和世家抗衡……”
苏清漪却并不吃惊,这些其实苏燮早就和她说了,但苏燮也说了,就算是有目的,但他也是真心待人,所以不需要在意那么多。
郁长青听完苏清漪转述的话,只觉得羞愧越重。
苏清漪故意开玩笑道:“爹当初收师兄你为弟子,看重的就是师兄你的人品,师兄多少要对他老人家的眼光有些信心啊。”
她这么说,郁长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那些情绪埋在了心底。
里头苏燮与武宗明已经吃完饭了,两人有默契地将这个话题跳过,一同走了进去。
郁长青吃力地扶着武宗明去客房了,苏清漪见苏燮醉的还不算严重,便准备先将东西收拾好了,再扶他进房间。
可她刚将桌上的碗收到一起,就听见一旁传来“噗通”一声,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才发现苏燮已经坐在地上了。
苏清漪连忙过去扶他,谁知道刚刚碰到苏燮的手臂,就被他一把抓住,厉喝道:“臭小子!休想娶我们家七娘!”
苏清漪被他这一吓差点松手,反应过来才无奈道:“爹,我是七娘啊。”
“七娘?七娘啊!七娘!”苏燮抱着她的手臂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爹对不住你啊!对不住你娘啊!这么多年没让你们过上一天好日子……我无能,我废物啊!”
苏清漪这才意识到苏燮这是发酒疯了。
自从苏燮醒来后,一直都是十分正常的样子,自从身体好一点就立刻将私塾重新开起来,不仅如此还去接一些私活。他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将这个家完全给撑了起来。但苏清漪从未想过,他的心里究竟承担着多少的压力。
他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从高峰一下子被打落到低谷,父母妻子纷纷离世,这样的打击足以压垮所有人,若不是他还心存着对女儿的责任感,恐怕早就随着他们一起去了。但他坚强地活了下来,将所有的压力都咽下去,用自己并不强壮的身体保护着这个家,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他承受的压力终究是有限度的,趁着武宗明过来,在最亲近的师兄面前,他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借着这股酒意将心里积压的愧疚和压力一股脑发泄出来。
苏清漪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爹,你没有对不起我,我觉得您很好,母亲……也觉得您很好。”
是啊,在她的记忆里,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余氏看着苏燮的目光依然是柔软的,含着不舍的。或许苏燮并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但至少在余氏的心里,他一直都是那棵能够为她们遮风避雨的大树,就算这棵树有一天生病了,但雷霆来临的时候,他依然会努力地替她们挡住所有的伤害。
在苏清漪的安抚下,苏燮似乎好转了不少,却把她当成了余氏,嘀嘀咕咕地说起他们俩青梅竹马的故事。
苏清漪没有打断他,她只觉得他似乎又了解了这个身为她父亲的男人多一点,原本很多她无法理解的感情似乎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晰起来。
第52章
苏燮一场酒后吐真言, 让苏清漪更加能理解这个被称作父亲的人,原本父女之间还有的那一点点隔阂, 也随着他说出的那些话彻底消失了。
因为时间比较匆忙,所以武宗明只在临江停留了两个晚上, 然后就要坐海船去蔚县, 再转到京城。
到了武宗明离开那天,苏燮和苏清漪一同去送他, 师兄弟依依话别,苏清漪其实也有些舍不得这位有趣的伯伯, 气氛一时有些伤感。
武宗明拍了拍苏燮的肩膀:“听师兄的,过了年就收拾收拾来京城,刚好把你弟子的婚事办完, 你也没什么可挂念了。”
苏燮满腔的伤感被他这一句话又给戳了回去:“师兄……”
“哈哈哈……我就是随口一说。”
苏燮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天师兄逮着机会就怂恿他去京城, 就连要离开了也不忘记。
苏燮知道他的意思,京城毕竟是文荟之地, 便是有什么消息也快些,再者, 自从运河开通之后, 从京城到江津走水路, 倒也不比从临江走慢。
且武宗明的族兄在京郊的应天书院当先生,应天书院的山长与他们的老师崇明先生也有交情, 赚钱养家的途径也解决了。
武宗明也是为苏燮着想, 毕竟以他的才学, 在临江开个小小的私塾也实在太屈才了些,赚的那点银子还不够买笔墨的,更别提连看邸报的途径都没有。
苏燮也不好告诉他,苏清漪写话本的事情。其实苏燮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想到苏清漪毕竟已经在这边闯出了一些名头,她一个姑娘家,有这样的成就不容易,且京城那边民风更保守,对女子更苛刻,他也是想推迟些日子,好歹护着女儿再开心些时日。
武宗明见劝不动苏燮,也没有办法,他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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