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的巷子里,且还被人威胁着。
对面那人的声音一听便不大好惹:“老子找了你好几年了,没想到你居然逃到这里来了,还改名换姓了,看着日子过得不错啊!”
“你闭嘴。”郁长青的声音似乎一直在压抑着愤怒。
“哟呵,还敢同老子生气了!看来出来几年胆子见长啊!”
“……”
苏清漪只听见两声沉闷的声音,似乎是什么落在了地上,她第一次听到郁长青的声音这么痛苦:“我求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想得可真美!”
苏清漪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绕过了墙,只见在那不足一人宽的小巷中,一名瘦小的中年男子背对她站着,而隐约看见郁长青跪在他面前。
苏清漪心中一紧,压低了声音大喊道:“偷什么懒,快过来干活!”
那男人被她一惊,正要说什么,苏清漪已经开口了:“你是什么人?莫非是他亲戚?——那正好,你前头这人欠我六十两银子,你来替他还了吧!”
“胡……胡说什么!”那男人被吓了一跳,直接越过郁长青就朝着巷子的另一端跑了。
苏清漪松了口气,连忙走过去。
郁长青已经站了起来,只是一张脸惨白,透着满满的绝望。
第46章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家, 苏燮正在院子里活动身子,见他们一同回来, 还当是郁长青低头了,却见两人面色都不太好, 郁长青的脸色更是惨白地不像真人。
苏燮看向女儿, 苏清漪只得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郁长青听着苏清漪的复述,面上露出绝望之色, 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没想到苏燮听完,却神情严肃地问他:“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何要威胁于你?”
郁长青本以为迎来的是老师不信任的目光或者质问, 没想到他问出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自己。他再也忍不住,双膝一软跪在苏燮面前嚎啕大哭。
从郁长青拜入师门便一直沉稳冷静,即便是之前他被人威胁那么绝望的时候也不曾落过一滴泪, 如今却像个孩子一般伏在苏燮脚下大哭。
哪怕苏清漪只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头难受。
过了许久, 郁长青才平复心情, 他这几年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如今终于发泄出来。
郁长青这才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他原名常青,是一名世家的奴仆, 今天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叔叔, 他们一家人都是家生子, 不过郁长青的父母早亡,所以一直是叔叔和婶婶抚养。
郁长青因为伶俐聪明, 很小就被选为了家中少爷的书童, 他虽然只是个书童, 但在念书上却比少爷有天赋许多,有时候少爷不肯写功课,就逼着他给自己写。只是这件事被先生发现后,少爷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他的身上,郁长青被打得奄奄一息,差事也没有了。
叔叔婶婶嫌弃他没有差事,又遭了主子的厌弃,对他的伤势置之不理,任由他自身自灭。郁长青本就伤势很重,又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有一次差点没有挺过去。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丢在了乱葬岗,那一刻,他的心就完全死了。
靠着野草和顽强的生命力,郁长青最终还是挺了过来,他没有再回去。恰好当时水患,他便混在灾民中进了城,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了顾三娘的铺子前。
听完郁长青所说,父女两个也陷入了沉默中。
郁长青将这些话说出来,反倒轻松了许多:“我原先不敢说,就是怕被老师和师妹看不起,但如今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些日子是我这一生中过得最快意的日子,老师对我的关照与栽培,师妹对我的关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燮原本想说什么,听见他这么说,却怒道:“你隐瞒身份的事情我尚且还没与你算账呢!你现在做出这等小儿女姿态,莫非是想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吗?!”
“老师……”郁长青露出一点无奈,自嘲道,“我是一个逃奴,如今又被发现了身份,若是再留在这里,只怕会给老师带来麻烦。老师和师妹待我如亲人,我不能恩将仇报啊!”
“你还知道恩将仇报几个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既是我的弟子,往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郁长青鼻子一酸,险些又要落泪。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只是虽然感动,他还是很理智地摇摇头:“老师,这不是小事,我一个逃奴,死了不过一条贱命,可老师若要沾上收容逃奴的罪名,恐怕日后于功名有碍……”
“放屁!”苏燮被他气得难得飙了句脏话,“区区功名莫非还不如一条人命吗?大不了我就不考了!便是在这临江城中做个私塾先生也罢。”
只是苏燮虽然这么说,三人都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在大夏,家生子与旁的奴婢不同,他们是主家的私有物,便是打死了也不过罚些银子,更别说郁长青还只是一个逃奴,若按照律法,是要处以鞭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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