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些喧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静的声音回荡,余音绕梁,久久不散,霎时间,鸦雀无声,沈刚的脸上的笑也凝住了,卢陵王是他最心爱的孩子,他又如何能不在乎?沈静的目光逐个扫过刚刚笑得开心,却突然变得噤若寒蝉的大员们,转身对着沈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的举止潇洒,语气凝重,说不出来的好听,二王爷脸上的汗随着他的动作一滴滴的淌了下来,沈静一字字的说道:「父皇!儿臣以为,靖安侯所言极是,今日凶手害了九弟,使得我朝丧失栋梁,陛下痛失爱子,儿臣……没有了心爱的皇弟……」
沈静的脸上表情哀戚至极,抬头对上了沈刚愈显老迈的脸,堂堂皇帝在这个时候也只不过是个为着失去爱子而痛苦的老人罢了,沈静接着说道:「痛心疾首之余,儿臣不敢想象,要是有—日奸人对父皇下手……儿臣又能如何,又该怎幺办!?」
「因此!京师提督身系保卫皇城的重责,责任之大,可说无人能出其右,文韬武略,缺一不可,楚寒身为神剑门门人,自然是上上之选,但是,天下之大,能人倍出,为了父皇的安全,为了不让九弟的事重演,儿臣以为,京师提督绝不能只凭一人之言就做决定,而是该广纳贤士,选其能者!」
沈静一顿,看到沈刚对他点头,才接着说道:「儿臣身边护卫哈森,虽是西域人士,但是武功高强,为人忠厚多智,随儿臣多年,为儿臣挡了无数的生死大劫,虽说儿臣不舍,但是若能让他做京师提督,则父皇无忧,儿臣无虑了!」
沈刚看着沈静的眼神盈满感动,频频点头,沈静的这一番猫哭老鼠,说得却是入情入理,既解了裴幕天的围,又深深打动了爱子心切的老皇帝的心,如此的枭雄,如果不是站在对立的立场上,那幺我会欣赏他,但是现在,我却只对把他从高处拉下来感兴趣了。
……真希望……能看到他不知所措时的样子……
其余诸皇子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惨白,一个个低头不语,心里面肠子都已经悔青了,都在自责为什幺说出这番话来的不是自己。
京师提督一职,看上去可大可小,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经沈静如此一番表演,沈刚对沈静的好感,却是大大提高了,身为皇子,得到皇帝的器重,自然是他们心中最为关心的事。
沈季算是沉得住气的人,但仍不免脸色一变,上前说道:「九弟之言确实有理,但是一来哈森是个外族人,边疆战事正如火如荼,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大任放到他身上,难保日后生变;其二楚寒身为神剑门传人,武功超绝,已是当今罕有敌手,九弟又如何能肯定,你的护卫哈森就一定能强于楚寒呢?」
沈静慢慢说道:「大哥顾虑得对,但是哈森跟随小弟多年,一向忠心耿耿,没有过半点差处,小弟今日既然敢在这里保他,自然就有绝对的把握,将来他若是有什幺过失,小弟自愿一力承担;而且大哥何必如此着急,楚寒的优秀,小弟只怕比大哥还要清楚得多呢……」
他的眼光不怀好意地向我瞟了瞟,满含嘲弄与淫邪之意,别人不明白,我却立刻就懂了,心中一紧,那天的回忆翻江倒海一样涌了上来,进入大殿后,我的脸上首次有了怒意,狠狠地瞪向沈静,他却像是浑然不觉,接着说道:「只不过此事有关父皇的安全,当然得要选一个最好的……就是不知道楚公子可敢与哈森比上一比呢?」
沈季脸上现出了犹豫之色,我在江湖之上极少露面,声名远不如几位师兄,他对我,却是没有多少把握。
我强抑住心里面的愤怒,表面上平静无波:「王爷所说,正合我意,不知何时才可以见到哈森本人呢?」
沈静笑得张狂,「我就知道凭楚公子,是万万不会放过这幺—个以武会友的好机会的!至于哈森,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了。」
哈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一面之缘,他给我的感觉像山,风吹不动,雨打不了,是我生平仅见的高手之一,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却又绝不仅仅于此,他抱着剑琴的那一幕一直像—根细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就是从那时起,剑琴被我扔进了虎穴,我自己则掉入了狼窝,楚寒空有一身本领,对于被困的唯一一个好友,却是至今无能为力,我对着沈静一揖到地,心里面的不甘与怒气一下子都沉淀了下去,平静的说道:「多谢七王爷想得周全……哈森是吧?楚寒恭候大驾!」
不同于与他争位的诸皇子,对于沈静的优秀,我只有欣喜,而没有嫉恨,他现在爬得越高,将来才会摔得越重,而笑到最后的人,才会是最大的赢家!
第十二章
大殿外广场空旷,帝王之家,不缺的是地方,狭窄的是心胸,秋风猎猎,我站在空地中央,衣带当风,手抚着沈季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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