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得过分,我承认子安很好,可是如果只是要一个“好”字的话,我更应该娶一位娴淑女子,生上几个可爱的小孩,然后与她守着孩子慢慢变老,这样,才是正常的。既然不想接受那样真正的“好”,那么,我就只要我认定了的小洛。
整整十年的执念,小洛已经成了我的心的一部分,硬生生扯去后我的心也就不再完整,那怎么可以?即使只有一线的希望,我就决不能让他真的万劫不复……子安被他算计走上了绝路,而他自己,也正在绝路上走。眼下发生的这些不过是个前奏,以他现在的性子,不把所有的人斩尽杀绝便绝不放手,那也就是他自己永远坠落的时候,我不可以让他这样……真的不可以……我一定要拉他上来,如果真的做不到,我情愿……和他一起坠下去……一起万劫不复……
第二晚子安依然要和我睡在一起,他抱住我,悄悄在我耳边开口:“凌天,我真怕你一个人悄悄地走了,然后再不回来。我就这样和你睡在一起,多抱你一天也是好的。”他笑着,眼里却有水雾氤氲--他自己和我,都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
第五天晚上,子安又吐过一次血昏沉睡着,我收拾干净后也躺在他身旁迷迷糊糊。朦胧间我听见有人在轻敲窗子,间隔两长两短。身旁子安呼吸一乱,一缕指风袭向我的昏睡穴。我暗凝内力将穴道移开半分,然后假作昏迷过去。
子安踉跄着下了床打开窗子,房中多了一人的气息,粗糙嘲弄的声音道:“齐盟主好福气,这么快就上手了?”
我心中暗自咬牙,强抑着不动声色。子安怒道:“住口,谁许你对他放肆了?就是你家主人,怕是也不许谁轻辱了他!”声音虽低,语气却凌厉。
那人气息一滞,慌道:“小人造次,齐盟主恕罪!”
子安冷道:“罢了,有什么吩咐说罢!”
那人低声道:“魔主知道齐盟主不肯随意杀人,这药在发作时候服用一颗,可以支持到你回飞剑门。”
“代价呢?”子安冷冷地--我背上贴上一个温暖的人体,看来他是撑不住坐在床上了。
“暂时不需要。”那人干笑了两声,“齐盟主老实些的好,魔主现在还是高看齐盟主一眼的,若是哪一天腻烦了你,嘿嘿,那可难说得很!”
子安轻轻地笑了,语气疏离:“你回去告诉他好了,我不要这药,也绝不再练那种功夫,等到把门人带回飞剑门,我和凌天就要走了,这一辈子都不见他。他要做的事情我无力阻止,可是我也绝不再做帮凶!滚!”
掌握好时机,我回身、右手出指、左手抓住枕边的剑,子安中指歪倒在我身上,惊愕地盯着我,他张口,我已经封住他的哑穴。那人是个矮个子,面目平常,一见不对便想逃走,我的剑尖已经指在他的咽喉,他吓得光秃秃的顶心都见了汗,喃喃道:“好快的剑,难怪魔主叫我们小心!”
我懒得与他废话,点了他身上穴道,拿过他手上握着的药瓶,放在子安的枕边,又在子安身上多补几指,并让他躺得舒服些。不是没有看见他求恳的眼神,我俯身在他额上一吻,低声道:“子安,我去找小洛,我要劝他,我要他给你解了血竭,我不能让你死,你要好好的服药,等到我回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下去,“我会回来,你放心!”
拎起那矮个子,我跃出窗口,回手关紧了窗子,我知道子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的背影,可是我不愿意回头。
问出小洛藏身的地方费了我一番功夫,因为我狠不下心来严刑逼供。但最后他到底是说了,不过一个只管跑腿、狐假虎威的小角色实在问不出什么,只知道现在血竭总坛就在栖凤山上,也就是离坐忘峰不过几十里的地方。
将那矮个子点了穴道放在角落里,我立即起身奔栖凤山,路上自然小心地避开了子安派来寻找我的人。
我不喜欢杀人也不需要杀人,而且我希望小洛知道我去找他,毕竟山高林密,凭我自己找到血竭总坛的可能微乎其微。我也相信小洛还没有绝情到要杀死我的地步--想起小洛临别在我唇上的轻轻一吻,那种柔软炽热的感觉还似乎又重新回来。在离开子安的时候,我其实也很想潇洒地吻上他的唇,但,最后还是改了额头。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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