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一定要做个交代,你们有意污蔑少林弟子清誉,不可以就这样离开!」
东方红日头也不回,只冷冷地道。「笑话!一切都算在我身上,我不怕认了,武林盟主亦我不做了,那还要交代什么?」
迈步前行,身后的挑衅,嘲弄,尽置若罔闻,及至下山的千级石阶之前,他才顿下步来,回首,脸上一片冷峻。「尽情地笑吧!骂吧!因为过了今天,你们都要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
语气阴森冷酷,众人听了身上都不由冰冷一片,「春风骄马楼」势大,东方红日经过今天一战已证明是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得罪他的后果必然可怕,不少人立刻就后悔刚才骂得太大声,悄悄地退后几步,暗暗希望东方红日没有留意到他。
凌厉深沉的眼神环视一周,最后,停在流芳身上。「哼!少林,英雄……」东方红日嗤之以鼻,昂首阔步,拥着君明月步下石阶。
不理会东方红日的嘲弄,流芳只定定地凝视着他身侧的君明月,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回眸,可惜他始终低首螓首,在东方红日身侧默默随行。
长长浓密的青丝掩饰下,流芳甚至没有办法看清楚君明月脸上的神情,是悲?是痛?是屈辱,还是愤恨?
流芳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垂着头的君明月在笑……微微地勾起唇角,一抹甜蜜的绝艳的微笑。
第二十七章
得跶得跶.……得跶得跶.……通往京城的驰道上,响着如雷轰响的马蹄声,几十匹健马同时放蹄奔腾,尘土翻起数丈,马队形成长方阵,中央护着一辆用八匹马同时拉着的马车。
红木车厢内载着一副棺材,两个人──两个隔着棺材而坐的人。
看着放在身旁的棺材,东方红日大感无奈,若不是在武林大会上得罪了六派中人,担心他们会追上来寻仇,他也用不着下令丢弃多余的累赘,尽快赶回京城,落得与棺材为伍的地步。
车厢内没有点烛光,只靠几扇窗子透进来的星光照明,在昏暗之中,人的心情特别起伏不安,东方红日亦如是。
越是静静坐着,他的心绪越感紊乱,不是因为在短短一日内结下无数仇敌。老实说,与正道六派反面,他反而感到高兴,失去武林盟主之位亦不感到可惜,毕竟,对起领导,他更感兴趣的是凌驾与支配,想起不久的将来,将会由他一手掀起的江湖风浪,快感就无尽涌现。
令他心神不定的是另一件事……目光如电,向在棺材右侧坐着的君明月瞟去。
已经梳洗过,换上一身白色长袍的君明月,托着腮坐在窗前,由上车至今时四个时辰,他依然保持同一个动作,脸无表情地呆看窗外。
马车颠沛起伏,窗外景物如飞,唯有他恬静如水,一动不动。
东方红日弃马而登车,目的是想向他解释在少林寺的事,不过,看见他这种表情动作,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本想,先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说话打开话柄,君明月却连一个眼角也没有抛过来,害他的口打开几次,终是紧紧合上。
锁紧浓眉,踌躇之际,一直木然的君明月倏地动了一动,轻轻张开唇瓣。「楼主,你不用烦恼,刚才在少林寺的说话,我不会当真的。你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顿一顿,未待东方红日回答,自唇中继续吐出温和而有条理的声音。
「不是流芳,亦不会是你……这种事……算了,也不必追究,又不是妇道人家,何必在意?我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做傻事了,楼主请放心吧……我知道你刚才只是看不过眼,想为我出头而已……我明白的,我会当作没有听过,楼主别放在心上。」
君明月说得虽然轻松,东方红日却早看出他的不寻常之处,君明月始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而且收在衣袖下的指尖正自微微颤抖。
东方红日叹息。或者,没有人会比睿智的明月更明白,他在少林寺广场上的高声招认,只是源于一时冲动,蛮气发作,但经过几个时辰的冷静后,心里……即使不后悔,多少也会有点不舒服。
这时,几句洽到好处的说话,为他交出一个漂亮的下台阶,只是,面对这么体贴,楚楚可怜的君明月,东方红日又如何能忍心顺着他的说话退却?
即使他本来有那个意思,现在,在君明月的体贴面前,都不得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怜爱疼惜。
做下这件错事的,除去他,不可以是任何人,东方红日很清楚君明月的脾气,他的自负,执着,有时候近乎病态,无论君明月在口头上说得多么轻松,这件事都会成为君明月一生中无法忍受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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