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得这么难听。”他有些听不过去。
看他的脸沉下来,九微倒是笑了,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事实如此,她练功伤了经脉,估计永远都是现在的模样,你受得了?那种身段根本不算女人,抱一个没胸没臀的孩子……嗯……”
话音终止于一个软枕,不偏不倚的甩在他脸上,砸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知道她是练功所致?”满意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他低问。
九微揉了揉鼻子,丢过哀怨的一眼。
“紫夙说的,教王问起来迦夜自己承认了,我说她那么年幼就武功高强至此,原来是练了邪门的功夫。”
“什么样的武功?”
“谁知道,前任长老是波斯人,有些秘术教王也不清楚。”
空气静了半晌,九微再度开口。“所以我说烟容比较好,若不是趁着千冥这几天不在教中,还来不了呢。”
“千冥?”
“千冥常来清嘉阁,得不着镜花水月,望梅止渴也是好的。”九微邪邪一笑,带着男人的心照不宣,“连教王都召幸过烟容一段时间,就你死心眼。”
“教王也……”
“不错,所以她长不大未必是坏事。”九微敛了敛脸色,以防再次被袭。“以她的性子我很难想像她在教王身下婉转承欢。”
他深深吸了口气,指尖用力握住酒杯,紧得骨节发白。
“你还知道些什么。”
“关于她?”
“嗯。”
收起戏谑,九微思考了片刻。“她和你一样,都是中原人,虽然她自己不记得。”
他惊讶的抬眼,九微肯定的点头。“不觉得烟容和她有几分像?她们都是典型的南方女子。”
他一直以为是混血,天山内许多是胡汉混杂的后裔。
“十几年前,左使从敦煌附近掳来了一名容貌极美的女人,进献给教王。据说有倾国之色,还带着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大概才四五岁。教王用其女的性命相挟,以一天为期逼使她就范,结果……”
他默默的听,一介弱女落入教王掌中,可以想见其下场。
九微叹息了一声。“一日之后,那女子死了。”
“死了?自尽么?”足有十余种方法教人求死不能,教中怎可能出此纰露。
“按说不可能,当时用了玉香散,应该是连抬手都很勉强。” 九微仿佛也觉得奇怪。“是被刺入胸口的烛台杀死的。”随手拔下银烛,烛座上的尖刺闪闪生寒。
“奇的是人死在床上,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被杀?是谁?”
“教王的内殿,谁敢进去杀人。”九微摇摇头,“想来只有和那女子同处一室的yòu_nǚ。”
“你是说……”他扬起眉,随即脱口否定。“怎么可能。”
“除此之外再无别人,烛台刺得很深,当场毙命,小丫头就昏倒在床边,沾了一手的血。”
“后来没问过她发生了什么?”
“怎么没问,还是教王亲自问的,结果白搭,她什么都不记得。”九微摊了摊手,过于离奇的事找不出解释。“连她是谁,有个母亲都忘了,哭都没哭一下。不会是伪装,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绝不可能骗得过教王。”
“后来见她是个美人胚子,便拟送入媚园,前任长老看她根骨不错,收去做了徒弟。再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她现在仍是什么也不记得?”静默良久,他勉强挤出问话。
“应该是,弑亲之罪忘了也好。”九微垂下眼,难得的正经。“再说想起来又如何自处,教王也容不得。”
一时愣愣得无法言声,恍惚良久,九微捶捶他的肩。
“别想了,她现在过得不错,地位超然威风八面,羡慕的人不可计数,有什么好替她难过。”
“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收捺住心情,他忽然想起,此类秘辛根本不可能在教中流传。
“我?”九微不正经的笑了笑,“紫夙那里听来的,她长于收集情报,况且当年她也十来岁了,有听说这件事。”
“紫夙怎会告诉你?”他狐疑的追问。
“这个……你也知道。”九微挠了挠头,环顾左右。“有些时候女人的嘴不会太紧,比如床上……”
瞪了半天,他无言以对。
“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有分寸。”九微脸色一正,再无嬉笑之态。
“我清楚她的手段。”
暗流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他已记不清。
只记得一杯接一杯的饮下去,九微天南海北的闲扯,他的脑中却始终浮着那张终年苍白淡漠的脸。
清瘦的肩,细弱的腰,深如暗夜的瞳,清冷动听的声音徘徊不去。
朦胧中有人语笑盈盈,温柔的斟满一杯又一杯,他不知不觉喝得更多。那个冷淡的,无情的,残酷多智的,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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