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对这盏不起眼的铜灯有点印象,因为它似乎24小时都是亮着的。
门铃响了很久后,里面都没有动静。就在迈克以为屋里没人的时候,门锁响了一下,这才打开。
来开门的还是那位漂亮的东方女孩,只是她这次看着情况却不怎么好。容婧好像是刚大病痊愈似的,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面色苍白削瘦,一贯顾盼生辉的眼睛也没了神采——就像门上那盏熄灭了的灯一样。
“出了什么事了,容小姐?”迈克关心地问。
“我们的师父……去世了。”容婧低声说,“你是来找阿白的吧,海德探员。请进来吧。”
迈克急忙低声说了一声抱歉,又觉得不够真切,补充道:“我并不知道。之前打电话,容先生一直不接。”
“他也很伤心。”容婧引着他朝后堂走,“你来的是时候。我想他需要你。”
“需要我?”迈克呢喃着。
容婧苦笑一下,“你是他的朋友呀,海德探员。”
“请叫我迈克。”迈克微笑了一下,“我也是你的朋友。”
禅室里没有点灯,而这又是一个阴郁的早晨,于是屋里昏暗得就像是快要入夜一般。迈克不是用自己的眼睛,而是用自己受过训练的敏觉,才找到容梓白的身影。
容梓白也穿着一身亚麻白衣,是他们中国的唐装。他背对着门口盘腿坐着,面对着一个香案。
没有遗像,也没有鲜花和蜡烛,这里并不像一个灵堂。大概只是他修行的地方。
迈克只知道日本人的习俗,想必应该区别不大。于是他轻轻走过去,跪坐在容梓白身后。
容婧端了茶盘进来,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这时,容梓白才从打坐中回神,转过身来。
迈克看清他的面孔,也暗暗吃惊。他比容婧看上去要憔悴多了,仿佛瘦了有十斤,而他本来就是个削瘦的人。他面孔黯淡,漆黑的眼珠就像宇宙中的黑洞,任何光芒都照射不进去。
“请节哀顺变。”迈克干巴巴地说着场面词,他并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事,以前去见受害者家属,都是搭档卡尔斯负责汇报噩耗。
不过容梓白虽然看着憔悴,精神还好,并没有唉声叹气,或是哭哭啼啼。他礼貌地欠身道谢后,就开始给迈克倒茶。
“最近还好吗,海德探员?中国有句老话,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迈克咳了一声,“并没有什么事。就是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过来看看。”
“是吗?”容梓白的视线定在迈克的脸上,黝黑的眸子里透露出狡黠,“海德探员,你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搓手指吗?”
迈克一惊,正动作着的手反射性握成了拳。
容梓白轻笑了起来。迈克的脸不自然地泛着红。
“好吧,如果你有心情听的话,是有一点事。”迈克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正式归去十九处了,专门处理类似上次这样的非科学案件。当然,我现在还在接受新人培训。虽然面具的事已经结案了,不过我这两个礼拜一直在利用空闲时间做点调查。‘半面’第一次出现是在市立博物馆的展览上。馆长说‘半面’和另外几样古董都是匿名捐献的。”
容梓白轻轻皱着眉,认真地听着。他在度过了最初的伤痛期后,也开始理智地思考整个事件。
师父说师伯的精魂一直附在“半面”上,当年七星连珠兼月蚀之夜,阴气大涨,他趁人不被逃走。师父和他都一直认为容溯潜伏了那么久,应该是还没挣破封印,藏身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这个假设是对的,那是谁把容溯从封印里解放的?
“知道是谁捐赠的吗?”容梓白问。
迈克说:“本来是查不出来的。后来馆长提过,说送货那日,是对方一个负责人亲自押运的。我调出了监控录像,截取了那人的图像,然后在信息库里搜索——”
他把一张照片递给容梓白:“卢克·乔森,他是亚当·简宁的特别助理。”
“简宁?”容梓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我想到的那个简宁吗?”
“没错。”迈克打了个响指,“建筑、运输、房地产……简宁集团是这个城市,不,是这个国家最典型的资本巨鳄之一。”
“我记得的。”容梓白说,“罗伯特·简宁是半年前去世的,他的继承人似乎爆了一个冷门。”
“没错,就是这个亚当·简宁。他是老罗伯特最小的儿子,上面有三个哥哥。之前没人想到过会是他接手家族集团。”迈克这次没有照片,而是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图片,给容梓白看。
手机里是一个非常俊美的年轻人,黑发蓝眸,深邃的五官犹如用最光洁的玉石雕琢而成,每一根线条都那么完美。这张照片显然是偷拍的,亚当·简宁并没有看着镜头,不过他的笑容充满了贵公子式的魅力,他整个人都是美之女神眷恋下的产物。
亚当·简宁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裁剪合体的西装衬托着他高挑挺拔的身材,勾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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